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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臣妾落凝所求三事（第2页）

“此毒药来自北境，民女早年前走访，曾跟着老药师学得一二，此药无色无味，但食用者却不能立刻死亡。”她看了看落凝至死都紧蹙的眉头，轻轻抚匀了说道：“或许受了很久的罪，此药闻之无色无味，食之却百爪挠心，仿如要将周身脾脏撕烂一般，直至力竭而死。”

皇上扶额，脚步往后顿了几顿，失魂落魄般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叶林霜收拾药箱刚要起身，却发觉玉枕下似有物件。她微微指了指，对着皇上说道：“皇上，你看……”

皇上循着她的手尖望去，这才发觉好似有封信似的，他慌忙上前，将信抽了出来。

“皇上亲启”，四个娟秀的字书在封面，皇上再也克制不住泪眼，潸潸锥心。

叶林霜跪在一旁，眼见得皇上情绪哀恸，又泪眼盈盈地退了出去。

皇上趴在床榻上亲吻着落凝，许久，情绪方平静下来，他径自坐在床榻边的地上，背靠着落凝，展开信来：

皇上，不要过于悲痛。

落凝自出生以来，便不被人喜。与母妃在冷宫长达十六年，父皇不喜，皇后针对。替嫁安然远嫁北燕，原以为一切可以与从前有所不同，可落凝不懂侍奉夫君之心，亦不懂床榻之策，只知道掏出一颗心来，接纳所有的开发，表达尽自己的爱意。

谁料一朝天下巨变，林遇死亡，落凝过了两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或许那时候便是要死的。

只是老天恩待，让我遇到了凌萧。他带我远离燕都大街，远离快活坊，远离了许多噩梦。

可我却没有守住他，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我而死亡，死在林遇与林启的内斗里，一箭穿心。

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我万没想到林遇还活着，他将我带回去，我无法接纳，求他送我离开，可他不允。宁可毁掉也不要看着我离开。于是我被他允准来了燕国。

我其实，只是想死在边境山，没想来找你的。或许那个时候我便是该死的。

可是等我清醒过来，却被送到了燕国，你的后殿里。

凌月明，你曾是我的明月。

只是我疏忽了，您是皇上，也是天下人的明月。

皇上，臣妾是前朝的宣妃，是快活坊众所周知的公调母狗，其实很早之前我就一直担忧，实不该多活了这么久。

现在天下初定，实不该让皇上有任何会被旁人指摘的地方，即便皇上不允，臣妾也绝不要成为皇上的累赘。

我爱你，爱到可以交付自己的所有。

臣妾想了很久，心中仍有三愿需要拜托皇上。

一求皇上护南都平安，不让臣妾母族落入险境。

二求皇上莫要怪罪长春宫上下，她们都是年幼无知的小丫头，臣妾已经不想再有任何人为臣妾而死了。

三求皇上将臣妾葬于边境那座山上，半山腰中间小木屋院子里，有个凌萧的坟墓，安凝愿与他葬于一处。

愿天下太平，皇上安康。

落凝敬上。

皇上的手越发颤抖，他翻来覆去将信看了几遍，字字不提疼痛，却字字疼痛锥心！

这个傻女人。

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皇上背靠着床榻上的落凝，暗自垂泪了许久，许久。

月末，凝嫔丧葬大典，以皇贵妃礼制下葬，其衣冠冢葬入皇陵，棺木葬于边境山，落在凌萧之侧。

皇上亲赴边境山，在“夫，凌萧之墓”面前坐了许久，方才下山。

那一日风雨极大，秋天好像就是在那一天告了别，自那以后的许久，凌月明都觉得十分寒冷，从内到外，十分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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