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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蚕声额间全是冷汗,他奋力看着相重镜,汗水打湿他的羽睫,让他看得不太真切,低声道:“你早就想这样做了,是吗?”
相重镜道:“不早,六十年罢了。”
他说着,将剑慢条斯理从宿蚕声右手拔了出来,那带着法阵的剑还在发着烫,好像从岩浆抽出来似的。
经脉硬生生被热气融化彻底毁掉的滋味并不好受,宿蚕声浑身发抖,想要抬起左手捂住右臂,但左手轻轻一动他才发现一根根红色细针正刺入他的左手手腕,将他左手的灵力彻底封住了。
宿蚕声意识到这一点,呆愣许久才惨笑一声,看着慢条斯理用黑袍擦血的相重镜,终于彻底承认,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人。
六十年前,两人是挚友,宿蚕声却怀疑他残害同门,和恶龙结契,不听他的辩解将他刺伤;
六十年后,宿蚕声本以为相重镜会利用易掌门破开阵法,却从未想过,像相重镜这种人,怎么会利用真心待自己之人?
宿蚕声只知道他剑意高超,性子磊落,却从来不知道他睚眦必报,对待敌人毫不留情。
挚友?
宿蚕声自嘲一笑。
相重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神色,俯下身笑着看他:“你终于发现了。”
宿蚕声抬头看他,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我从三毒秘境出来后,你对我的愧疚从来都不是出自真心的。”
相重镜所以将灵剑往后一甩,琼廿一晕晕乎乎地化为人形落地。
宿蚕声一愣:“什么?”
“你对我的愧疚,只是因危弦同你决裂。”
相重镜言笑晏晏,“你就算想要补偿,也是因为想要借此让危弦回心转意罢了。”
宿蚕声呼吸一急,近乎惊恐地看着他。
他想要急着否认,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只能怔怔对上相重镜似乎能看破一切的视线。
相重镜却已经懒得看他,他后知后觉自己体内已经彻底恢复的灵力,诧异地回头看向顾从絮。
顾从絮快步走过来,满脸慌张地扯过他鲜血淋漓的手:“疼不疼?”
相重镜好笑地看着他。
现在自己手上只是破了个小口子,他就这般如临大敌,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受了致命伤。
“不疼。”
相重镜笑着看他,“要不恶龙大人帮我舔一舔?”
他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顾从絮眉头一皱,似乎真的在考虑自己舔一舔能不能将伤口愈合。
相重镜吓了一跳,忙将手缩了回来,闷咳一声,道:“没事,很快就好了。”
顾从絮眉头还是皱得死紧。
被这么一打岔,相重镜都忘了自己本来打算做什么了。
不过很快,便有人过来提醒他。
晋楚龄浑身剧烈发抖,赤红着双眸瞪着顾从絮,一条蛇尾猛地从旁边袭来,朝着顾从絮直直甩了过去,看样子想要将这人拦腰劈断。
顾从絮嗤笑一声,无法理解是谁给了这条小毒蛇胆子,让他敢将尾巴朝着真龙甩。
他正要用真龙威压将这讨人厌的尾巴震开,相重镜突然道:“你别出手。”
顾从絮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相重镜是打算亲自报仇。
顾从絮闷闷不乐,总觉得好像丢失了在相重镜面前大发龙威的炫耀机会。
相重镜没有去看顾从絮在不开心什么,他抬起手朝着不远处双眸赤红的晋楚龄猛地击出一道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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