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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忍着怒气道:“荒唐!你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见了,你都没有发现?夜间就寝时那些伺候你更衣的人都是死人?他们也发现不了?”
此时听起来确实很扯淡,因为玉佩是在腰间通过丝绦彩线打成的络子系上的。玉佩是有重量的,腰间挂着的玉佩不见了,按道理是能感觉到的。
就算裕王粗心,但晚上伺候他更衣的仆人也该发现少了东西。连萧风都对裕王这番说辞有些皱眉了。
“儿臣知道此事匪夷所思。
那系玉佩的络子并未被割断,儿臣发现时,络子上面还有一个形状相同的玉佩,玉质也很好,上面也有‘裕’字,只是没有那天生而成的‘王’字黄纹。
所以儿臣和奴仆们才粗心一直没发现。”
裕王说着,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黄锦上前用托盘接过,托着往回走,嘉靖站起身,一把抓过那块玉佩。
果然如裕王所说,大小、形状都一样,玉质也很好,只是没有黄纹,那就是一块普通的美玉罢了,不足为奇。
玉上的“裕”字也刻的很好,这样的玉佩,如果没有特别的怀疑,只在夜间昏暗的灯光下,确实是不可能看出问题的。
而大白天的时候,裕王固然不会没事总看自己的玉佩,其他人也不敢要求看。
谁敢说:“唉,裕王,过来,让我看看你腰上挂的玉佩,听说是你爹送给你的,让我开开眼!”就是疯子也干不出这事来。
可如果真是被偷了,那这个贼也太扯了。偷走玉佩就偷走了,干嘛还要搭上一块美玉来替换呢?这事听起来就不太可信。
嘉靖坐回椅子上,疲惫的挥挥手,黄锦把托盘又托到裕王面前。
裕王看着盘里的三块玉佩,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明白那块破损的,和完整的景王玉佩后,猛然明白了什么。
他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大呼:“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冤枉!”
嘉靖脸色也有些发白,语气却越发平淡:“你的玉佩丢了,腰间换了个假货。景王的玉佩遗失了,不过一个月的事,消息还未传出宫中,此刻却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出现在一具女尸的手中!偏偏这玉佩薄了一层!”
裕王脸白如纸,他当然知道嘉靖是什么意思,关键是他也觉得此事确实是让人难以辩解。巧合吗?这巧合该有多巧,巧到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在沉默,品味着这其中的奥妙。萧风忽然开口道:“那个女尸到底是谁?这毕竟是起命案啊,难道不是应该先弄清楚死者的身份吗?”
没人说话,陆炳心里暗暗摇头:“毕竟是太年轻了,牵涉到皇子之间互相陷害的事,命案本身已经毫无意义了。皇子杀死一个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受太重的惩罚,但却会败坏名誉,在未来的大位之争中落於下风。”
但这话同样也属于可做不可说的那一种,即使是嘉靖也不能明确的说:“朕的儿子杀人无罪。”所以嘉靖看向萧风:“你有什么主意?”
萧风道:“玉佩一案,属于此次命案的案中案。若是命案破了,则案中案没准同时也就破了。
女子是谁,因何而死,何人发现,这些问题中,唯独女子的身份没有弄清。
以微臣之见,应该弄清此事,这条路也许比困在玉佩这个谜团中能更快。”
嘉靖此时有种逃避的心理。
虽然他已经几乎确定裕王有问题,但萧风的提议既堂堂正正,又能让他暂时不用直接处理儿子的事,对他也是一种暂时的解脱。
所以嘉靖点头同意:“依萧爱卿之见,此案交给谁来审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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