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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药(第1页)

阿洛斯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但他仍清楚地记得那是七岁前不久的某一个傍晚。

具体地说,是一家人参加礼拜回来时。一位衣着朴素的棕发女人正站在庭院白色的门前等候,她没有敲门,像是知道他们会在这时回来一样,安静的等待着。埃德加夫妇还没说话,她率先拿出一个旧怀表递过去,这个旧怀表不是用来计算时间的,里面是用以占星的星图,边缘是饰有金叶的一圈红宝石环。埃德加认识这个怀表,是他父亲的东西。女人将一身长袍拢了拢,向他们颔首,举止从容得与贵族无异,她自我介绍道:“晚上好,埃德加夫妇。我是克劳蒂娅,一名女巫。相信您还认识这块属于您父亲的怀表。”她的话语简洁,埃德加夫人看向丈夫,他默许般,疑惑又带着警惕地看向这名女巫,似乎想说些什么,被克劳蒂娅以手势打断。

“这是阁下父辈与我族的一个交易,不用担心,我现在只是来履行交易的内容。”“冒昧打扰,只有这个怀表的话……或许我们还无法相信。”埃德加的妻子说道。男人的神色一时有些凝重,似乎想开口阻拦,仍是迟疑地默认了,“的确如此。”克劳蒂娅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悦,相反,她并不意外。格外自然地拿出一个不大的玻璃瓶,里面装了浅蓝绿色的液体,她从腰间取下一根两指宽的白色布条,上面写满了金色的小字,像某种神秘的咒文,她咕哝着细碎的音调,瓶里冒出的白色气流缠上布条,布条整个被染成了深灰色。克劳蒂娅将瓶子放回,用布条挥散气流,一行字冒了出来,她没有看,直接递向了埃德加。

“这是……”

“您父亲留下的。”

“所以……”他接过布条,嘴唇颤抖没有出声,逐字逐句地念了一遍,然后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呼吸急促,“会出什么事情?”他的声音干涩。感受到丈夫慌张的情绪,埃德加夫人没有多做询问,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就像她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不用心急,”克劳蒂娅平和的语气下是毫不遮掩的冷淡,“为了确定具体因素,我希望您可以带我进去看一下。”

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埃德加夫人以她的第六感判断这绝不是一件好事情,然而丈夫在看了那个花哨的把戏之后,对这名女巫产生了极大的信任,她说不上来地,莫名觉得不可思议。她看着女巫走在两人前面,长袍下的脚落在黑白格子的地砖上,没有什么声音,没忍住开了口,“有看出什么吗?”女巫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蓝色的瞳孔冷冰冰的,“是的……关于您和您丈夫的,第一个孩子在哪?”她眼神冷淡却犀利,像刀一样,戳破迷幻的泡沫。埃德加夫妇猛然一惊,言辞闪烁,“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有一个孩子……”“难道我看不出来吗。”克劳蒂娅意外于他们的反应,皱着眉头说道,“不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会给你们带来灾难,希望你们能够如实回答。否则这个交易只能作罢,当然,你们父亲已经承诺了的东西是无法退还的。”

“不,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带您去见他。”埃德加语气骤然坚定,他反手回握妻子的手,由于情绪激动甚至产生了生理性的颤抖,“但我希望您可以守住这件、事情。”“没问题。”在听到确切回答后,他从仆人手中取出地下室的钥匙,递到妻子手上,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没关系,亲爱的。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带她过去。”她给予一个温和的笑。

地下室里的灯还亮着,黑发的孩子拿着一本书。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学习过,所以这里的书很少有能看懂的,但的确有,那是他天生就会的东西,他可以理解每一个字词的意思,也在从未听过的情况下熟知每一个音调,但他的喉咙并不能完整的发出这样的声音,而且糟糕的是其他人既看不懂也听不懂。

阿洛斯记不清那时候的样子。两个人站在他面前隔得有些远,或许是穿着长袍的那个人投过来惊异的目光,而另一人似乎以一种掺了奇怪情绪的沉默眼神看着他,他抬头看了一眼两人后注意力落回到书上。这些事他真的记不清了,除了时间跨度太大这点,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其实他甚至无法确定这些记忆是不是杜撰的。但细数下来,他从始至终没有一次看懂这些人的任何感情,何况当时的他甚至没有情感这种东西。

那天之后,他就开始被安排喝“药”,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煮的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正常的药上面怎么会覆着一层近乎固化的白雾。整碗药呈现类似胶状的外观,里面时不时漂着几缕血丝,或是有不知名的灰浮在最上面。听说那是某种动物骨头的灰烬,他敏感地意识到有问题,仆人没有看到那层白雾,只是解释那灰也没有很多,可“多”的概念是什么样的也没人告诉他,如果没理解错的话。他的确感受到不算正常的情绪涌动,恶心、厌恶、憎恨?都算不上,什么也不是。他只有那些书。

地下室其实更像一个小仓库,里面放了不少东西,尽管陈旧,它们依然可以用,蜡烛、绳子、锁链、木板,还有许多玻璃瓶。一些大件的被清了出去,楼梯旁的架子边放着两个箱子,箱子里有一堆书,可惜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文字,他看不懂。但书堆里夹了一本名谱,初代到从他往前的三代都有记录,是他看得懂的文字,整本薄册子最后撕了两页,没写完就被丢在了这个地方。

手上这本大致是猎巫运动的逃亡者写下的记录,因恐惧而不愿意多留笔墨的火刑,通过特殊的术具象在眼前,不存在的灼热气流扑到脸上,一瞬间,灼烧的感觉从拿着书的手上传来,手心燃着一把火,扩散出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一时没拿住,书掉到地上。阿洛斯急促地呼吸着,好一会儿才勉强控制住意识,手上明明一点痕迹也没有却止不住地疼。他将手按到阴冷的墙面上,试图缓解钻心的痛,毫无作用。两只手要废掉了一样,知觉失常的一块接一块地转为钝痛,像被碾碎。他咬着牙忍耐,本就常年不见光的脸色更是惨白,孩子瘦小的身躯缩成一团。

失手碰倒了脚边的药,汤药淋过的地方一种清冷的感觉封住了灼痛感,阿洛斯慌乱地把手浸在流出的药里,然而原本舒适的感觉随时间渐渐变得湿冷,像有蛇缠住他的手慢慢往上爬。神经猛地一抽,精致的碗碎成好几块,然而怪异触感依然没有消退。

心脏跳动速度逐渐恢复,翻开的书上再没有术式,只剩一张焦黑的完整书页,一碰就碎。整本记录上有关巫的内容都是用特殊文字写的,直到书的终篇,才冒出了普通的文字,看上去显得很不和谐,他半猜着看了一部分——基本上是在讲一批人藏匿身份的事,没错的话很大可能还是埃德加家族在创始之前,而家族初代就是巫。

为什么这么多家族的东西都在这里,巫到底是什么,阿洛斯低头看着自己毫无损伤的手,意识里总觉得手上仍有长条的淤青,冷意渗入骨髓,隐隐作痛。

打翻的药还是要继续喝,仆人又拿来一碗,没什么味道却黏腻得恶心,送来的人从不说这到底是什么,阿洛斯没有多问。他并不会说话,也不试图说话,就像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或许的确如此,他不过是错误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明明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却已经沉默的与尸体无异。倒也不至于奇怪,因为他一直处于尸体惯有的平静中,不曾活过。

那一段时间的梦总缭绕着浓厚的烟雾,越往里面越清晰,可也越冷。火焰一路烧毁天空,黑色的烟遮天蔽日,呛得人止不住地咳嗽,阿洛斯被绑在浸了油的木架上,火焰簇拥着丧服般的黑袍将被缠住的他吞噬,整个人都已经被腐蚀烂了,模糊得看不出人类模样。糜烂的肉泥滑下来填满咽喉,黑烟也冲进来堵住呼吸道,一把刀从眼眶里向下划开,缓慢地揭下一层血淋淋的皮。

他在窒息感里睁眼,大口呼吸着地下室的阴寒气息,难闻的霉味也一同渗入他的体内,在最适宜的地方疯狂生长。如果房间里有镜子的话,阿洛斯可以看到颈部有圈青痕,然而不会发现在后方有紫黑的两个标记一样的小点。皮肤诡异的鼓起小块,微妙地蠕动了一下,像是把标记吃了下去,等到用餐结束便立即恢复了原状,恍惚一切仅仅是个错觉。

咯吱,咯吱,耳边传来从未听过的声音。阿洛斯收住散发的思维,疑惑四周都是声音的源头,余音不断回响,扰乱判断,单调的重复催人入眠。

药,阿洛斯模模糊糊地想,“咯吱咯吱”这次他听清楚了,是身上的骨头在说话,挤压变形,躯体被扯长了,又揉皱了压回去,脑海里咕噜咕噜地冒着煮药的声音,滚烫的声音浇遍四肢。很难受,阿洛斯不算清醒地半睁着布满血丝的深紫色眼睛,淡漠无神,让人误以为是种一无所知的茫然,实际上确是他无法表达,情感传输的线路断了。

痛……好痛啊。

好痛啊。

他咬住自己的手腕,青青紫紫的痕迹错乱,扶着的桌角上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在原本的药喝了两个多月时,仆人带来的药突然变了,棕红色的药飘出很重的气味,是被烧焦的味道,他突然混乱得分不清真实和梦境,焦虑的情绪在他身上生根发芽,一把泛着惨白冷光的刀向他飞来,在快刺到眼睛时突然变得缓慢,阿洛斯伸出手去抓,像一团轻飘飘的棉花或一朵没什么重量的云,他攥紧了手又松开,棉花落到药碗里,白色的云生了锈。

等到转醒的时候头部传来剧痛,神经错乱地混在一起,起身时带来一阵晕眩感,烧焦的气味还停留在空气中,但给他带来的影响已经少了些。他抱着书倒在墙边,休息一会后渐渐平静下来,看到一只灰褐色的小圆鸟泡在药里,腹部乳白色的羽毛被棕红色的药染得脏兮兮的,阿洛斯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它捧出来。湿淋淋的,他抖了一下,溅出几滴水,乖顺的小鸟闭着眼睛,搭在指端的尾羽一动不动,原先的软毛浸湿后一撮一撮地聚着,看上去更像在泥地里滚了一圈。真丑,阿洛斯撇了撇嘴,拎着尾羽倒提起来,准备敲门让外面的人带走这只倒霉的鸟。

台阶还没踏上,门就被打开了,阿洛斯被惊地一抖,手里差点没拿住,他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抬头望着进来的管家,老管家的身后多了一块留在门外的影子,正当他疑惑着,管家开了口,“手上的东西放下来吧,”他估计是没看清,“药喝完了吗?”阿洛斯摇头,转身去拿碗,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鸟放回药碗里,锈迹又漫了上来,一晃一晃地。老管家皱着眉头,端着碗看向阿洛斯还残留水痕的手,声音骤然严肃,“怎么回事……这是你弄的?”阿洛斯懵懂地点头,又摇了摇头,两只手似乎想抓着身侧衣角,碍于手上的水痕只能僵在一旁,他听到老管家叹息一声,心慌地想发出声音解释,却看到管家走下楼把碗放在一旁,抽出干净的白色手帕,把他手上的水迹擦干,“少爷,这种药以后不要碰。”管家收回手帕叠起来,拿上碗,看到阿洛斯迟疑地点头才放下心来离开。

少爷。他很奇怪这个称呼,少爷?那是谁?门还没关紧,传来细微哭声,在他的印象里哭声总是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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