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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盛笳低头穿鞋，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妈，我不想?惹你?生气，也不想?跟你?吵架，吵架很累，我们?都很累。所以我今晚去外面住，我明天会去看盛语的。”

&esp;&esp;在她将门关上的那一刻，听到了?玻璃在地面上破碎的声音。

&esp;&esp;楼道里的灯坏了?，盛笳像是自虐一般不肯坐电梯，摸着黑顺着楼梯往下走。

&esp;&esp;这?几年，她一直都有一个念头。

&esp;&esp;盛笳很想?问一问董韵，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是不是宁愿死的是自己。

&esp;&esp;但她不敢，她怕看到母亲眼中的犹豫，甚至是肯定。

&esp;&esp;像是法官握紧法槌，敲击后宣布她的最终结局。

&esp;&esp;她宁愿永远生活在谎言中。

&esp;&esp;盛笳走出小区，将外套裹紧，冒着朔城冬日刺骨的风，寻找一家最近的酒店。

&esp;&esp;干枯的树枝在寒夜中变成?妖魔，路边的汽车呼啸而过，将冷风割城锋利的刀片。

&esp;&esp;盛笳离开得急，没有戴帽子也没有口罩，迎着风走，两颊被吹得粗糙。

&esp;&esp;但她不怕疼。

&esp;&esp;盛笳有时觉得，疼痛能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esp;&esp;盛语死在夏日的某个时刻，可与此同时，也带走了?盛笳和家人?的一些联系。

&esp;&esp;她的心像是被挖去一块，但是疼痛，能让跳动变得剧烈。

&esp;&esp;一团乱麻的事情永远无解，因为错误的源头无从找起?。

&esp;&esp;她推开门，酒店内灯火辉煌，像是被温暖包裹着。

&esp;&esp;盛笳露出一张笑?脸，走到前台，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您好，一个房间，一个晚上。”

&esp;&esp;

&esp;&esp;盛笳洗了?个热水澡，直到全身通红才出来，她关掉手机，逼迫自己入睡。

&esp;&esp;但次日还是在四点多就醒来。

&esp;&esp;她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份三明治回来，她简单化了?妆，为了?不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惨淡，然后准备打车去看盛语。

&esp;&esp;城市的冬日天色是灰白的。

&esp;&esp;不通透，罩着昨夜还未完全飘走的风沙压下来。

&esp;&esp;枯树，朔风，将化成?冰水的融雪，偶尔刺破晨雾的刹车声……寂寥由?点成?线，再一点点蔓延。

&esp;&esp;还是冷，干燥和严寒像是刀割，与昨天并?无二?致。

&esp;&esp;盛笳真的厌恶这?样的早晨。

&esp;&esp;时间尚早，她走在街上，漫无目的。

&esp;&esp;最后在一家还没有开门的花店停下脚步。

&esp;&esp;玻璃窗上贴着营业时间。八点才开门，还有一个小时。

&esp;&esp;盛笳就真的在那里等了?一个小时。

&esp;&esp;裹着羽绒服来开门的店长眼镜蒙上了?雾，拿下来用衣服角蹭干净，才问：“你?来买花的？”

&esp;&esp;盛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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