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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双方在运费成本上的分歧,钱天敦似乎并不急于达成协议,转而询问福建造船业的产能状况,这也是他最为关注的合作项目之一。
目前特战师控制的普吉岛和汉班托塔港都在兴建船厂,但相关设施尚在草创施工阶段,干点修修补补的小活还凑合,要想自行建造大吨位的船舶,起码还得一两年时间。
为了能够尽快获得大量新船,特战师的造船订单去向也极为分散,不仅有星岛、金兰港这些位置相对较近的船厂,也会在海南岛、两广沿海的船厂下单,甚至还会从遥远的北方大区接收新船——那就纯属钱天敦与陈一鑫之间的私人交情了。
钱天敦知道福建与吕宋、星岛都达成了合作造船的协议,所以他也并不指望福建还能有多少剩余产能分配给自己,但特战师的扩张进程急需更多的海船,如果福建在这方面能帮得上忙,那他也肯定不会拒绝。
如果换个对象,董尚义或许会大着胆子报一个数目,先把订单拿下来再说。但对方是闻名天下的钱天敦,报出去的数目要是兑不了现,由此造成的后果可就是他董尚义承受不起的了。
但福建目前还能承接多少造船订单,董尚义其实也没法掌握具体的数目,因为除了吕宋、星岛两地刚接下来的订单之外,福建还承接了一部分来自日本的造船订单,而且是加钱加急的那种,对交付期有着严格的要求。
此外福建得到执委会解缚之后,要开始实施海外扩张的战略,自身也需要大量的海船来组建远洋船队,本地造船厂势必还得留给自家一部分产能。
在排除里里外外这些造船订单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产能给特战师,董尚义还真不敢夸下海口,只能先含糊应付钱天敦有关福建造船产能的提问,转而反问钱天敦在造船的数量、型号、价格、交付期等方面有些什么具体的要求。
钱天敦何等人物,见董尚义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提问,便知道福建造船产能已无太大余力,不可能指望对方能在短期内为特战师大量建造船舶了。
钱天敦做个手势,站在旁边的钱少宝立刻向董尚义递出了一本簿子,口中说道:“这是我们的造船需求,董大人先看看吧!”
董尚义不敢怠慢,起身双手接过,见钱天敦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开始翻看其中内容。
簿子里的内容十分详细,不仅写明了要购买的船舶型号和数量,还有一些要求定制的部分,甚至附上了图纸。此外簿子里还提到了付款方式,特战师需根据造船进度分期支付,交付期越长,款项所分的期数就越多。
对于这样的付款方式,董尚义倒是能够理解,对方放宽了对交付期的要求,那么势必要以其他条件作为交换,以免被这些周期颇长的造船订单占用太多资金。
而且在造船这方面,特战师有太多可选择的合作对象,所以有足够的底气跟自己讨价还价。
董尚义边看边在心中计算,花了一些时间才看完了簿子上的内容,然后才做出了谨慎的答复。
“大将军,您所提的这些技术要求,福建的船厂基本都能满足,价格和支付方式,也可完全依照您在其他船厂得到的待遇来办。只是这交付期……因为福建近期接到了大量的造船订单,船厂排期早就爆满,您这边的订单恐怕最快也得明年下半年甚至年底才开始交付了。”
钱天敦道:“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在其他方面给予我们更多的优惠才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董尚义试探着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钱天敦道:“我觉得优惠的方式可以很灵活,比如降低造船报价,又或是为我们这里的船厂提供技术支援。”
董尚义刚接到手中的簿子里是上百艘船的大订单,要调整报价,那可就不是小数目了,该怎么选自然无需多加思考。
董尚义立即应道:“福建船厂可为大将军代为培训造船匠人,只要是大将军选派的学员,由我们那边包揽所有费用,学有所成后就送回大将军这边。我们每年也会向这边派遣资深匠人,协助船厂的建设。”
带学徒对船厂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累赘,反倒是廉价劳动力。至于那点吃住费用,跟造船匠人的工饷相比简直就太便宜了。
但这么做会不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董尚义对此毫不担心。
造船厂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大做强的产业,吕宋和星岛的造船厂都投产超过二十年了,如今还不是一样需要寻求外界协助,把订单交给别处的船厂,才能满足本地发展所需。
以普吉岛这里的条件,就算造船厂能在一两年内顺利建成投产,那也很难成为一线大船厂,更不可能具备与福建同等规模的造船产业链。想把造船的成本做到福建的程度,起码也得几十年之后了。
董尚义不着痕迹地对调整报价直接跳过,但钱天敦对此显然并不满意,还是要求董尚义再考虑一下价格因素。
董尚义见钱天敦也没有再提出其他要求了,咬咬牙便答应下来,可以给特战师一个更为优惠的报价,但需要双方签署以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为基础的长期协议。
董尚义此行的目的是合作,造船项目只是促成合作的条件之一。当务之急,是说服钱天敦接受这些条件,达成许裕拙所求的合作关系。
这不是许裕拙不爱钱,而是他预计福建将从这种合作关系中获得的长期收益,会远远大于特战师造船订单带来的经济利益。
相较于政治、军事方面的收益,以及由此给许氏家族后代提前铺设的金光大道,许裕拙认为当下在经济收益方面做出一些割舍,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损失。
而董尚义作为使者,也是十分彻底地执行了许裕拙的理念,决意以更多的让步,来换取钱天敦对合作关系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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