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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管道的外面，海浪缓缓地冲刷着岸滩，发出一阵阵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偶尔传来航船的悠长的汽笛声，这一切的声响都显得那么的和谐、熟稔，就像他在海港市度过的每一个夜晚一样。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头，他安静地睡着，在他身子里侧不远的地方，崔汶莹的身子蜷在他的外套下面，睡得同样也非常的安详……　txt小说上传分享

2　　　　　海滩的清晨

天亮了，一缕阳光斜斜地射进水泥管道，林建睡醒了。他弯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管道，崔汶莹鼻子发出低低的鼻息，她还在里面酣睡。

林建用力伸展着两只手臂，舒活筋骨，他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他从裤子口袋掏出昨晚他出苦力赚来的钱，细细清点了一下，他觉得买完早餐后，应该还能剩下一点，林建决定用剩下的钱，找个安全的地方，打一个国际长途。

林建又钻回管道里头，轻轻拍拍崔汶莹，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再睡会，我去买早餐了。崔汶莹却坐了起来，说我们一起去。林建说不用了，我去就好。崔汶莹摇头，说你不懂，什么好吃。林建只得由她，但心里苦笑，还想什么好吃呢，有的东西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两人仍旧沿着岸滩，走到了昨晚的小渔船码头。

简易餐棚里头，两人各坐一条板凳，面对而坐。林建买了两份配有煮鸡蛋和蔬菜的冷面。崔汶莹看货架上还有煎鱼、烤虾和墨鱼寿司等食物，吵着要。林建摸了摸裤子口袋，低声说钱不多了，我还要打个国际长途。崔汶莹这次很乖，说好，那就不要，我其实吃很饱了。

从码头再往上走，海边几里之外的山上有个小小的渔村，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零零落落地散布在半山腰以上的位置。海边的屋子总要盖在高处，免得遇了台风，被大海冲掉。

村子里，每户人家之间相隔挺远，各自被一座孤立的小院围匝起来，房子是花岗岩砌成，外面再刷一层防潮的黑灰涂料，院墙是一人多高的用黑色岩礁砌起的。村子外头能看到一条灰白的柏油马路，蜿蜿蜒蜒向外头延伸出去……

3　　　　　绝望之痛

林建沿着曲折向上的硬石子小路，走上半山腰。看到一个电话亭，是投币的那种公用电话。林建看旁边有一个卖日用品的小百货商店。矮矮的柜台后面，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坐在矮墩上，用一把银亮的工具剥着板栗皮。老人的手虽然不停颤抖，但剥得很快，地上的竹篓里已是一小堆白白水亮的果肉。林建让崔汶莹问她，电话能打国际长途吗，怎么算钱？崔汶莹弯下腰，问了老婆婆。两人叽里呱啦一小会，崔汶莹起身，笑说可以的，然后告诉他计费办法。林建摸出剩下的钱，算了算能打个两分钟，他向老婆婆兑换成一小把面额500块的硬币（注：K国货币1万元折合人民币50余元）。

他有些激动，颤抖着手拿起话机，然后把硬币全投进了投币口。他拨了丁强的电话，心里头有一种很迫切、很强烈的期待，在他看来现在国内任何人的声音都将是最甜美、最温暖的，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一个离家出走、在外颠沛流浪的孩子，最需要亲人的关心，哪怕只是来自大洋另一头的一句话。

很快，电话那端有人接起来，是丁强熟悉的声音，喂？

林建低声说丁处长，是我，林建。

丁强啊了一声，声音带着明显的吃惊，问你在哪里，自首了吗？

林建压低声音，说我不能自首，我是被情报局陷害的。

丁强嗓音提高，喝道胡扯，你知道你惹出多大麻烦吗？我命令你立即回去自首！

林建忙解释，我真是被金昌太陷害的，他……

丁强打断他的话，怒说我不想听你瞎掰，我告诉你林建，你的面前只有一条出路，立即到情报局自首，明白吗？

林建心里一阵发凉。他颤声说，丁处，你不相信我？

丁强陷入沉默。

林建声音发颤，再次问你不相信我？他开始急躁起来，因为计时器上的数字快到两分钟，话费马上就不够了。

丁强终于开口，低声说林建，以你的判断力想一想，如果金昌太是坏人，“蒲公英”干么刺杀他？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林建痛苦地嘶喊，你不相信我？

丁强嗓音再次提高，喝道不光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相信你，你必须马上自首！

他还要再说几句，话筒里突然传来一片嘟嘟的忙音，线路断了。

林建听到电话嘟嘟的忙音，他呆呆抓着话机，呆呆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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