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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esp;&esp;阿尨伸手指向邬瑾：“哥哥，他送我回去的。”

&esp;&esp;打伞的男子将手中的伞移开些，抬起头来，看向邬瑾。

&esp;&esp;他的目光穿过寒风细雨，穿过晦暗光线，锐利地罩住了邬瑾。

&esp;&esp;邬瑾陡然后退一步，然而没有卑躬屈膝，而是平静的回看过去，见对方穿的常服，没有任何可以辨明身份之物，面目也不过三十上下，便微微一揖，行了见礼。

&esp;&esp;男子没有还礼，客气谢过邬瑾，牵着阿尨的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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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邬瑾看着兄妹二人远去，松了口气，赶去学斋上课，一下课就狂奔回家去照顾父亲，等入夜又去卖饼。

&esp;&esp;伤痛、高烧折磨着邬父，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消瘦成了皮包骨的模样，邬瑾在学堂、家里、裕花街来回打转，也迅速的消瘦下去。

&esp;&esp;二月十八，雄山寺捎了信来，让邬家人去结工钱和伤抚银。

&esp;&esp;家中离不得人，弟弟又年幼，走不了那么远的路，邬瑾便请了十九的假，穿着短褐布鞋，罩了一件暖衫，挑两箩筐油饼，天没亮便出门，沿路卖饼出州府，顺榆溪北上，走了大半日，晌午才到雄石峡。

&esp;&esp;今日正好是观音诞，雄山寺也有不少香客不辞辛劳跋涉而来，把邬瑾所剩的饼买空了。

&esp;&esp;邬瑾挑着空箩筐侧身从东崖边小道留神走过，直到雄山寺山门前，放下扁担箩筐，用流水净了脸和手，拍去衣裳上尘土，解下灰扑扑的头巾，还未进山门，便先听到一阵当当的动静，循声望去，便见到了那位乳名叫“阿尨”的小姑娘。

&esp;&esp;阿尨拿着石头敲岩壁上的红石，又好奇的去摸，随从、同伴、兄长一个也不见。

&esp;&esp;她穿一身灰色袄子，用红绳扎着两个寻常角髻，金项圈藏在衣襟内，然而眉眼生的贵气，十分打眼。

&esp;&esp;邬瑾心想她兄长应该就在附近，便略垂了头，要进山门去，却见十石街上的黄牙婆托着一包枣子赶了上来，拦在阿尨跟前。

&esp;&esp;“老身大胆了，小姑娘怎么独身一人前来拜观音？你家里人呢？饿不饿？来吃个枣子。”

&esp;&esp;邬瑾见阿尨真的垫着脚尖去看枣子，没有半点防备之心，连忙喊了一声：“阿尨！”

&esp;&esp;阿尨目光从枣子上回转，落到邬瑾身上，笑出一口白牙：“邬瑾。”

&esp;&esp;邬瑾挑起空箩筐上前，挤在黄婆和阿尨中间：“婆婆，你今日也来拜菩萨？”

&esp;&esp;黄牙婆死瞪了邬瑾一眼：“瑾哥儿，这小大姐你认得？”

&esp;&esp;这么好个雌儿，卖到哪里都是一注大财，偏偏被邬瑾给搅和了。

&esp;&esp;邬瑾点头：“认得，正要送她。”

&esp;&esp;黄牙婆尖酸道：“不愧是州学里读书的，认识这样富贵人家，哥儿以后发了，可别忘记穷邻舍。”

&esp;&esp;她还有满肚子的刻薄话要说，只是邬瑾满身清朗正气，荡的秽语开，拂的污言散，说什么都无用，便讪讪的闭上嘴，往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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