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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见钟情147（第1页）

小如意动静大的时候，北原稍停片刻，她也得以喘息。喘息的当口，她没有时间考虑“是”与“否”，“爱”与“恨”；或大脑一片空白，或某种欲望却让她又期待着什么。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真正是欲仙欲死啊！

小如意一旦没有了动静，北原就像一名爱岗敬业的操作工，在流水线上按部就班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任劳任怨地摆弄他学到的悟到的，以及灵感突然间爆发的启示。他的摆弄没有激情，没有欲望，没有创新，有的只是循环往复，他正在逐步成为一名熟练的操作工。

北原在操作过程中，那个裆部受伤的阴影始终在大脑里徘徊，他收藏在密码箱里的“势”和“丸”，在他瞄了一眼之后，已经自动跳了出来，悬在空中，挂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荡，他手上动作的频率，甚至无意识地与那种晃荡的频率同步。

他的脸色阴沉，眼光阴郁，他要让更多的中国男人和女人，还有那个美国佬大卫尝尝日本帝国军人的厉害。当然，男女是有别的。

这个晚上最受煎熬的是贾国文，工作任务无法完成，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鬼子手上——虽然不知道会怎样，而且根本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自己还得为鬼子值班，酒还不能放开喝。“操你奶奶的！北原，北原，你总归是不得好死嘞！”他在心里诅咒。

转眼间到了初春，正是乍暖还寒时节。

昨天夜里开始下的今年第一场春雨，间杂着雪花，淅淅索索时续时断地飘落着。

杨正豪已经接到结束冬眠，立即苏醒的指示。

那个下午，天空阴沉沉的，坐在二楼办公室的杨正豪看了看手表，放下手上的工作，抓了一撮烟丝揉搓，轻轻地撒满斗钵里，再抓一小撮覆盖上去，用大拇指均匀按实，然后用火柴烧了个“满堂红”。

他手法娴熟，装烟、点烟、吸烟，如行云流水，当他吐出第一口烟雾后，才悠悠然地踱步到了窗口。他的心情舒畅极了。

窗外的雨雪已经停了，远处的天空开始放晴，蔚蓝色的范围扩大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拐角处出现了一部黄包车，又一部黄包车，他露出会心的一笑，正如他想到的“可能”，两部黄包车就是应该一前一后的到来。

他轻松愉快地快步下楼。

前一辆车上下来一位青年男子，他右手提着一只黄色的大皮箱，左手托着一柄烟斗，健步走近银行的大门。

已经站在银行门外的杨正豪下了台阶，注视着来人的举动。他应该姓徐名思鸿，是中共江苏省委派来协助杨正豪工作的。

徐思鸿看着面前的杨正豪正是组织上向他介绍的模样，他放下皮箱，问道：“请问，您可就是杨正豪经理？”

“是的。”杨经理微微一笑，说，“你是徐思鸿同学，新来的襄理？”

两人说话间，已经交换了烟斗，各自在烟斗的底部触摸到了“NS”和“AU”两个英文字母（西南联大校训英文字母“刚毅坚卓”——TheNationalSouthWestAssociatedUniversity）。

徐思鸿问：“老师近来回过衡山？”

“没有，只是路过湘水而已（衡山、湘水均为西南联大校歌用词）。”杨正豪答曰。

两人说话间，从另一部黄包车上下来的姑娘是杨正豪的女儿杨柳。她显然不太满意父亲对自己的冷落，但仍然撒欢似的一蹦三跳窜上前去，径直勾住了父亲的颈项，作小鸟依人状。

她一边亲热地叫着爸爸、爸爸；一边歪过头来，望着徐思鸿嫣然一笑，一副得意的神色。倏而，她又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这位同车次同座椅的青年男子显然不可小觑。

她和父亲耳语，问是何人？

父亲并不答话，慈祥地微笑着，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抚摸着，还摇了摇她的脑袋。

站在旁边的徐思鸿微笑，若有所悟，原来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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