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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
索菲放下手中的杯子,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血渍。爱莉静静地端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餐桌对面,双手撑着下巴作苦思状的日向。
“我明白了。”日向微微点点头,“索菲,爱莉,其实……我心里很矛盾。”她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手指插入头发中。爱莉抱起双臂,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和灯,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的性格,我是十分了解的。”日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大厅里听起来格外清晰,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哭腔,令两个吸血鬼也微微动容。“除了她的家人和我,以及夕和朔夜,学校里的同学都没有和她做过朋友。”
“她是一个开朗的性格,有点天然呆,脑回路简单,但偏偏喜欢超自然的东西。所以,在同学们眼中,她是一个怪人。”日向的声音渐渐沉重,索菲感觉耳畔有嗡嗡的响声,“她一直很开心,从不会沮丧,仿佛全世界都是她的朋友。但是我知道,她偶尔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感叹孤单。”
日向的眼角盈满了泪水,她瘪着嘴,咬着牙,强忍住哭声。“我很感谢你们,愿意陪着灯,不嫌弃她的性格,不嫌弃她的模样,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日向侧过身子,两只手肘抵在大腿上,俯下身子默默哭泣。
“日向,请别哭了,你不用这样的。”索菲轻声说道,“你没有错。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的责任。”她推开盛血的茶杯,拢起双手注视着日向。
“我对灭的轻视导致了这样的后果,是我的过错。”索菲离开桌子,在日向面前站得笔直,随后郑重地跪下,在她面前拜倒,“我请求你的原谅。”
“索菲!”爱莉见状不对,想要扶索菲起来,但索菲执意不肯。日向抹去眼眶中的泪水,双肩悲伤地耸动着。“索菲,你快起来。”吸血鬼抬起头,“日向,你原谅我了?”
日向将到嘴的哭声强行忍了回去,“事情不算太糟。”索菲听了,低下头。
“抱歉,日向,我有一件事。”
“嗯?”索菲抬起头,眼中充满认真的神色。“我打算离开这里。”
“等等,索菲?”一旁的爱莉显然没反应过来,叫道。日向也很疑惑,“什么意思?”
“这是我几天以来,经过考虑之后做出的决定,对不起,没有告诉你们。”索菲诚恳地道歉。
“这件事因为我而起,也应当因我而终。我打算离开第三区,和爱莉去寻找灭,把他消灭。”
“而你们,日向,继续你们的高中学业,也记得照顾好自己。我会拜托佩斯洛保护你们。”
日向一脸的震惊,悲伤的余波还未退去,她抽噎着问道,“你们这一去,要多久?”索菲神色不变,“不清楚,但我会通过佩斯洛和你们联系,放心。”她回头看着爱莉,眼神询问着她的意见。
“我无所谓。”爱莉淡淡答道。她轻轻离开座位,身影一飘,闪进了厨房。索菲和日向看着她,相顾无言。
………………………………………
(后记)
少女的床前,月光遍洒。夜晚的风声,带动窗边的拉帘,吹起一抹树叶的清香。窗帘下,靠站着吸血鬼索菲;床上,躺着人类少女天野灯。
索菲缓缓走过半个房间,蹲下身,将手探进脸盆,拧干了毛巾上的水。这几天的更换毛巾,索菲渐渐克服了少量流水所带来的恐惧。
灯依旧沉眠着。但是索菲心里清楚,灯的状态很好,并且很快就会醒来。可是,醒来之后,就只有日向一个人了,该怎么办?日向有能力解决这一切,索菲坚信着。
(到头来,我这个吸血鬼还是要麻烦人类。)
索菲有些愧疚。这份清淡的友情竟然也会被攻击。灯或许只是想要交一个朋友,没想到最后是她受了伤……
索菲取下已是常温的毛巾,又将一块清凉的新毛巾搭在灯的额头上。在离开灯的时候,索菲的手停住了,她注视着灯的脸颊。
好美。
是少女的青涩与恬静,在月光之下,让人安心。这是之前几个月以来,索菲自己不曾发现的。或许,离别的哀愁让我看见了这一切吧。她伸出手,想要触碰灯的脸颊,但又猛地顿住,担心冰凉的手会让她醒来。
索菲为灯掖好了被角。她撑起身子,回头打开了房门。她最后看了一眼,灯的睡颜。嘴角难以觉察的一个上扬,索菲的红色瞳孔闪出微弱的光芒。她轻轻关上了房门。
明天早上,我就不在这里了。
灯,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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