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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第1页）

&esp;&esp;莫千澜的棺材到达莫府大门前，门子以爆竹传信。

&esp;&esp;与此同时，程府两个下人吭哧吭哧将程廷抬进二堂，胖大海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酒坛跟在一旁。

&esp;&esp;程廷只有脑袋和嘴能动，但不影响他发挥，一露面，花厅里马上就充斥着他哭过的声音。

&esp;&esp;“邬瑾，参鸡汤，”他扭头看李一贴，“能喝吧。”

&esp;&esp;李一贴这边一点头，他立刻就指挥胖大海给邬瑾倒上，又问莫聆风好不好，特意给她带的酒，一醉解千愁，得知莫聆风已经睡去，转头就问大黄狗去了哪里。

&esp;&esp;李一贴看他中气十足，连脉都懒得给他把，翻着白眼往前堂去了。

&esp;&esp;邬瑾端起碗，一口口喝下去，参汤滚热，松弛了他的精神，缓解了他肉体上的痛楚，他沉重疲惫的灵魂开始瓦解、坍塌，一点一点下坠，散在躯壳中。

&esp;&esp;程廷半躺在竹椅里：“聆风怎么样了？”

&esp;&esp;“不太好，”邬瑾推开碗，擦干净嘴，让神魂归位，“不容易。”

&esp;&esp;程廷长叹一口气：“是不容易，但姑父身体不好，总是有这一遭的。”

&esp;&esp;门外响起匆忙脚步声，殷北匆匆而来，在大雪中奔波的热气腾腾，走到门口，拱手行礼：“通判，程知府请见。”

&esp;&esp;“我爹还请见，这么见外……”程廷忽然闭上嘴，看看殷北，看看邬瑾，察觉到莫府正在发生一种没有明言的变化。

&esp;&esp;莫府主人，从莫千澜、莫聆风，变成了莫聆风、邬瑾。

&esp;&esp;邬瑾似乎也早有预料，泰然自若，起身和程廷道别，对殷北道：“去书房。”

&esp;&esp;“是。”

&esp;&esp;书房寂静，满壁凌霄花凋零，只剩老藤攀墙，不复大风摇翠、花艳若烧之景。

&esp;&esp;花开花落，是世间常情，人死魂灭，也是天道之理。

&esp;&esp;邬瑾在老藤前驻足，伸手扶住花枝，为凌霄花惋惜。

&esp;&esp;引路的下人低声道：“邬通判，这间就是书房了。”

&esp;&esp;“知道了。”

&esp;&esp;邬瑾松开手，走到书房前，书房门打开，炭盆分放在四面，驱散寒意，百花香片在香炉中袅袅而出，掩盖陈旧气味。

&esp;&esp;他走进去，对下人道：“去看看程知府到了哪里。”

&esp;&esp;“是。”下人退出去，不到片刻回报，程泰山被几个州官绊住手脚，要迁延一阵。

&esp;&esp;邬瑾挥退下人，坐着没动，过了一刻钟，起身走到案边。

&esp;&esp;案上笔墨纸砚俱全，一只赏瓶里插着三朵暗红色茶花，几册书整齐放在案头，没有太多翻阅的痕迹。

&esp;&esp;平复

&esp;&esp;程泰山突兀一问，是投诚，亦是试探。

&esp;&esp;邬瑾言简意赅：“非办不可。”

&esp;&esp;程泰山端起茶盏又喝一口，把忧虑咽入腹中，也掩饰悲痛，放下茶盏，他伸手揉捏山根，狠狠叹一口气：“千澜和我提起两个人，石远、刘博玉。”

&esp;&esp;邬瑾坐的端正，两手搭放在大腿上，思索片刻：“石远可以放心，刘博玉——”

&esp;&esp;他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叫来殷北：“眼下能调用的人有多少？”

&esp;&esp;殷北答道：“一共十队，一百人，一队在京都。”

&esp;&esp;“分出两队，都去济州，一队听程知府差遣，一队找机会烧毁刘博玉的船，嫁祸市舶司。”

&esp;&esp;程泰山揉山根的动作一顿，抬眼望向邬瑾。

&esp;&esp;“是。”

&esp;&esp;“府上所用之人可有成册？”

&esp;&esp;“有，我这就去取来。”

&esp;&esp;邬瑾关闭房门，坐回原位，看出程泰山疑惑，解释道：“刘博玉首鼠两端，喜用人骡，有伤天和，能用，但不好用，他的船若在济州出事，必定舍弃市舶司，再寻靠山，他会想办法搭上您，我们找他，和他找我们，情形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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