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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第1页）

知雨终于忍不住抹了抹眼角：&ldo;还不知道表姑娘答应了这事没有……&rdo;若是答应了，姑娘怕是连这件衣裳都来不及做完就该走了。

&ldo;表妹没有答应。&rdo;门口传来一声回答，吓得知雨险些跳了起来，一回头，只见沈云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一脸复杂地看着许碧。

&ldo;什么没有答应‐‐&rdo;知雨忍不住，也忘记了主仆有别，脱口就问了出来。

&ldo;表妹说，她不做妾。&rdo;沈云殊依旧看着许碧，显然是在跟她说话。

许碧倒有点好奇了：&ldo;给你做妾也不愿意?&rdo;

沈云殊摇了摇头：&ldo;表妹说，你已经教导过她了，她并不克夫，也不会自甘堕落给人做妾。&rdo;沈夫人可是被噎得不轻呢。

许碧笑了起来：&ldo;好姑娘，有骨气。&rdo;看了沈云殊一眼，&ldo;挺遗憾?&rdo;

&ldo;怎么会。&rdo;沈云殊倚在门边上，仍旧凝视着许碧，&ldo;我只是觉得奇怪，她是怎么敢跟夫人这样说话的。你又是怎么教导的，能让她说出她不克夫的话来?&rdo;当初刚见着连玉翘的时候，她可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祥，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这才几个月呢，居然就敢梗着脖子说自己不克夫了，许碧这简直是点石成金呢。

&ldo;她本来就不克夫，全是这世道，男人死了就说女人克夫，那女人死了怎么不说男人克妻呢?&rdo;许碧嗤地一笑，&ldo;其实说这话的人自己也知道是假的，譬如说，明知道表妹克夫，怎么还有人敢纳她为妾呢?只要她自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就懂了。&rdo;

&ldo;懂了是一回事，敢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敢自己去外头过日子就更是一回事了。&rdo;要不然，沈夫人怎么就那么有把握能说服她呢?只不过，谁也没料到许碧能把连玉翘教得开了窍长了胆子，硬是把沈夫人给撂干岸上了，在沈大将军面前险些没下来台。

许碧仰头冲他笑了一下：&ldo;你太小看表妹了。是有些女子怯弱，对这世道只能低头，可不管什么时候，也总会有些女子是不肯低头的。&rdo;

&ldo;就像你吗?&rdo;沈云殊眼睛里浮起一点难以琢磨的笑意，走到桌边，拉开一张椅子自己坐下了，&ldo;这世道不让你妒嫉，你偏要嫉妒?&rdo;

知雨一听见妒嫉二字就觉得头皮发麻，很想开口替自家姑娘辩解一下，却被许碧摇手止住了，微微一笑道：&ldo;是。若你是我夫君，是我心中所爱之人，我当然会妒嫉。虽然妒嫉未必是出于爱慕，但不妒，却必定是无爱。有些人自以为家中妻子既对自己情根深种，又贤惠大度高兴看见他们纳妾，这样的人不过都是些糊涂虫罢了。他们的妻室，若不是装的深情，就是装的贤惠，更有些人只是暗中咽泪，只是做丈夫的假装没看见罢了。&rdo;

沈云殊眨了几下眼睛，轻咳了一声：&ldo;你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rdo;否则，就算是沈大将军大概也会不悦，沈夫人更不用说了，还不逮着机会可劲儿折腾呢。

&ldo;我又不傻。&rdo;许碧轻轻一嗤，&ldo;这些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出了这屋子，我还不认了呢。&rdo;

沈云殊瞥了一眼在旁边急得直搓手的知雨，笑了一下：&ldo;这儿还有个呢。&rdo;

知雨脱口而出：&ldo;奴婢什么都没听到!&rdo;她才不会跑出去说自己姑娘坏话呢。

&ldo;这可不一定。&rdo;沈云殊斜眼看看她，&ldo;你还是出去吧，免得听到不该听的。&rdo;

&ldo;姑娘‐‐&rdo;知雨看着许碧，不知该不该出去，总觉得很不放心。

&ldo;不是改叫少奶奶了吗?这才几天，又叫错了?&rdo;沈云殊重重地咳嗽一声，&ldo;少爷叫你出去呢。这还在府里，少爷就支使不动你了?&rdo;

许碧点点头，知雨便麻利地退了出去，还把门掩上了，可是也不走远，只站在门边上。

沈云殊听声音就知道她没走远，悻悻地道：&ldo;这都是反了呢，堂堂大少爷，居然支使不动一个丫头了。&rdo;

许碧知道他也不是真生气，只是借机把知雨支开而已，便把手里的衣服放下，坐直了：&ldo;大少爷有什么话就说吧。&rdo;

沈云殊舔了舔嘴唇，又咳了一声，抓了抓耳朵，含含糊糊地道：&ldo;那个，我跟父亲说了，不能纳表妹……&rdo;

&ldo;你刚才说了，表妹不愿为妾。&rdo;许碧发现沈云殊耳朵居然有点发红，自己心里也不由得呯呯跳了起来，脸上却还维持着平静。

&ldo;就算表妹愿意也不行……&rdo;沈云殊在喉咙里嘟哝了一句，又重重咳了一声，复又抓抓耳朵挠挠头，才道，&ldo;你昨日说的话有些道理，我已经与父亲说了，保证长命百岁地活着……&rdo;

许碧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这个长命百岁意味着什么，一时都有点不敢相信了：&ldo;你是说‐‐&rdo;

沈云殊的耳朵居然整个都红了，板着脸道：&ldo;云婷因是庶出，自小日子就过得艰难些。我也不想日后自己的子女如此，若有嫡出之子，自然无庸纳妾。&rdo;

许碧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直看得沈云殊连耳根都红了，方道：&ldo;你是说，你日后不会纳妾?&rdo;

沈云殊仿佛破罐子破摔似地道：&ldo;不纳妾，不收通房，什么也不要，这样，你总肯留下来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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