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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快步走过去,光芒暂歇,他看到了一个房间,
&esp;&esp;房间的布局很眼熟,正前方放着一只做成了标本的紫色蝴蝶,蝴蝶悬浮在脚边的案桌上。
&esp;&esp;他认得这只蝴蝶,这是卡尔塔养出来却没有任何意义的蝴蝶,被他送给他姜林,而姜林在蝴蝶死后将其制作成了标本,放在了神器的前方。
&esp;&esp;这是姜林的房间。
&esp;&esp;“为何照不出我的模样?”
&esp;&esp;是段渊的声音,他似乎在镜子前,但却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
&esp;&esp;其实很早之前,楚宁就发现了这个问题,黎号镜从来没有照出过段渊的模样,他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esp;&esp;若是说神器不能照映出人来,但却又能看到自己,虽然很模糊,但却证明镜子是可以显现出人影的。
&esp;&esp;他伸手去摸眼前的画面,触碰到了一面冰凉的屏障,轻轻蹭了蹭,是镜子的手感,他不知道自己是又通过碎片联系看到神器前的情况,还是只隔着一面镜子。
&esp;&esp;“段渊。”楚宁叹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很显然,他感觉自己离开的时间很短,但外面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esp;&esp;魂崩本来在段渊身边,但之前魂崩和禺的对话,魂崩是才到灵湖,黎号族外人无法进入,魂崩应当也不能,否则他早就自己去见禺了,所以他是段渊送过去的。
&esp;&esp;黎号族境地离泛叶宫有至少三日的行程,段渊此时却已经回来了。
&esp;&esp;“谁在说话?”
&esp;&esp;段渊的声音再度传来,楚宁一愣,段渊是听到自己的声音了吗?他有些激动了起来,立刻说道:“段渊,是我,我在镜子里。”
&esp;&esp;段渊问:“你是谁?”
&esp;&esp;“我是……”
&esp;&esp;“九渊。”楚宁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他错愕了一下,然后便发现姜林从门外走了进来。
&esp;&esp;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姜林。
&esp;&esp;姜林看了一眼镜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似乎也没有看到楚宁,他问道:“你到我房间来做什么?”
&esp;&esp;段渊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卡尔塔呢?”
&esp;&esp;“……”姜林神色黯淡了一瞬间
&esp;&esp;,他笑了笑,也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九渊,你想不想知道背叛你母亲,害你全族被屠杀殆尽的段家人在哪?”
&esp;&esp;楚宁一惊,害黎号族被殷非带人入侵屠村的人,是段琴的父亲,这个时间,是段渊要去报仇的时候了吗?
&esp;&esp;“段渊,你不可以去,你会后悔的!”楚宁焦急地喊道,但姜林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这边一眼,又问段渊:“想不想知道?”
&esp;&esp;段渊沉默了很久,不知他想了些什么,最后还是说道:“在哪?”
&esp;&esp;
&esp;&esp;段渊还是去了姜林说的段家,或者说从中原大家段氏分离出来的一个小分支。
&esp;&esp;他的行踪向来瞒不过殷非,他也没有想瞒,在他准备前往段家时,几个魔修便被安排在了他身边。
&esp;&esp;段渊没有什么表示,他管不了别人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他知道这些人会做什么,他不会阻止,似乎是出于某种隐秘的死心,他乐见这些魔修会做的事。
&esp;&esp;但事实还是有些不太喜欢,整个段家被屠杀一空,在看到那个被藏着的孩子时,他伫立了许久,段渊满脑子都是姜林房里那面镜子说的话,这让他有些魂不守舍,但最终还是没有痛下杀手,他甚至换掉小孩藏身的箱子上的原本粗劣的灵阵,以免被那些魔修发现拖出去,他觉得自己不会后悔,这些人罪有应得,他们因一己私欲屠害了自己的族落,除了自己的黎号族,应该还有别的族落,这家的男主人死有余辜……
&esp;&esp;至于这家被殃及池鱼无辜的仆从,他很遗憾,但他未曾杀过一个无辜的人,因果绝落不到他的身上,可看着整座宅子燃起熊熊大火之时,他的内心还是不可遏制地升起了怒意,那些无意义的事做得太多了,他们捣毁了段家主人的练功房,踩烂了药园为女主人调养身体的灵药,将兽园饲养的小兽杀死又融成一摊血水,他们对人都不会如此,就像在毁灭什么似的。
&esp;&esp;偏偏也是这时,一只小蝴蝶从火光之中扑出来,它跌跌撞撞冲向了段渊,往日从不敢靠近段渊的小蝴蝶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esp;&esp;段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听到了过去不知几时的哀求声,绝望痛苦从小蝴蝶身上散发出来,蝴蝶慢慢变得透明。
&esp;&esp;他好像听到了那个孩子的哭声,那般绝望地期待着他,或者姜林去救他,可他们谁都没有找到这里,殷非隐藏了他的一切消息,姜林也只是在他死后才知道真相,但一切都晚了。
&esp;&esp;段渊的心沉重地好像一块巨石,坠在他的胸口,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有些悲伤,整座宅子的人命与这个孩子的死相比都微不足道,同时他知道了自己又被姜林算计了,但他不算什么都没得到,至少他报了灭族之仇,所以他不打算计较姜林的借刀杀人。
&esp;&esp;而殷非也早已经不能再忍受对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人,段某知道得太多了,这一次他的报仇是三个人的期愿。
&esp;&esp;他伸手将小蝴蝶带了下来,用灵力小心翼翼地封存,中原有落叶归根的说法,他不知道卡尔塔死前在想什么,但卡尔塔很喜欢中原,或许也会认可中原地这种的说法,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他想,也许可以将他的残魂带回他的故乡,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活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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