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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楞了一下,他搞什么鬼?
李善竹从她身旁走过,手里的《人间失格》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修长细白的手指伸向画架上的画,一张又一张,卸到躶画的时候,又是浑身一僵,转头看着宁宁,一张脸全红了。
刚刚宁宁还觉得他这样傻的可爱,现在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ldo;李善竹。&rdo;她发着抖问,&ldo;你进进出出的到底在搞什么鬼?&rdo;
李善竹楞了一下,然后那个诡异的场景又再次出现了,画一张一张贴回原处,他倒退着从宁宁身边经过,碰的一声,大门关上。
仅仅几秒钟之后,吱呀一声,大门再次打开,他又再次抱着《人间失格》,站在门口,眼睛望着她。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之后,宁宁总算是明白了石中棠那句&ldo;回到开头&rdo;的意思。
主角票的主动权,在主角手里,不在观众手里。
宁宁所在的这场电影的主动权,在张心爱手里,不在她手里。
根据张心爱给出的限制,宁宁不能说她不会说的话,不能做她不会做的事。第一次宁宁本该勾引李善竹,但她没有这么做,第二次宁宁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电影倒带了,直接回到了片头。
&ldo;换句话说,如果我不照着她的要求去演……&rdo;宁宁心里喃喃道,&ldo;我就要永远演下去。&rdo;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李善竹抱着《人间失格》,站在门口。
&ldo;李善竹?&rdo;
&ldo;小爱姐,你也来收拾哥哥的画吗?&rdo;
跳过熟悉的开头,李善竹站在躶画前,扭头看着宁宁。
这场勾引避无可避。
宁宁慢慢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走上前去。
每走一步,她心里都在想:&ldo;如果我是张心爱,我该怎么勾引他?既不能被人发现,又不能惹他讨厌,更不能留下明显的破绽……&rdo;
她在那张画前站定,笑容变得有些忧伤。
&ldo;都是我的画像。&rdo;她喃喃道,&ldo;他一定很爱我。&rdo;
李善竹愣了愣,然后恩了一声,低下头去。
风吹在两个人身上,画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ldo;我想画画。&rdo;宁宁忽然说,&ldo;他给我画了那么多张像,但我从没画过一张他……善竹。&rdo;
李善竹没想到她会突然喊自己的名字,呆了一下,才应道:&ldo;在,什么事?&rdo;
&ldo;你能帮我一个忙吗?&rdo;宁宁看着他,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鬓发。
李善竹只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声音认真诚恳:&ldo;什么都可以。&rdo;
宁宁:&ldo;当我的模特吧。&rdo;
李善竹抬起眼,表情有点傻傻的:&ldo;啊?&rdo;
&ldo;你跟你哥哥长得很像。&rdo;宁宁将刚刚拢过鬓发的那只手伸过去,手指修长,指间还带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浓郁华丽,是玫瑰的香味,她深深凝视着他,像在看着他,有像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轻言软语,&ldo;他不在,你可以暂时代替一下他吗?&rdo;
字面上的意思,是让他暂时代替他的哥哥,当她的模特。
但若是一个不留神,也能理解为另外一个意思……
可她表现得对哥哥那样深情那样眷恋,怎么会有另外一个意思呢?多想都是对她的亵渎,李善竹的睫毛剧烈颤了颤,低低回应:&ldo;好……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什么时候过来。&rdo;
宁宁温柔的笑了起来,跟画中人一模一样的笑容,犹如贝壳在海上张开,爱神维纳斯降临人间。
李善竹的脸一点一点涨红,她慢慢收回手,掏出手机说:&ldo;你等一下,我看一下时间。&rdo;
她本来是想确定一下年月日,然后约他周末的时候过来,但是打开手机之后,她忽然楞了一下。
&ldo;怎么了?&rdo;李善竹是个非常纤细敏感的人,他几乎是立刻发现了宁宁的不对劲。
&ldo;……没什么。&rdo;宁宁立刻面色如常,笑道,&ldo;刚刚开了静音,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今天星期三,你周末有没有事?没有的话,咱们周末早上九点在这里见可以吗?&rdo;
&ldo;恩。&rdo;李善竹回道,然后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别开眼睛,红着脸说,&ldo;其实我最近没什么课,你什么时候叫我来都可以。&rdo;
&ldo;那你回头把课程表拍下来,发我一份吧。&rdo;宁宁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手机,&ldo;咱们回头再约。&rdo;
约定好之后,两人开始收拾画室里的东西,这是李善竹哥哥的个人画室,他临时离开,之后再也没回来,画室里的东西还保持他离开时的样子,窗户也没关,万一遇上风吹雨打,里面就要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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