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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君把女孩放到地上,她似乎很不舍得父亲的怀抱。“先跟哥哥们去玩一会儿,我有点事。”檀君温柔地伸出大手,把她弄乱了的刘海整理好。惠英懂事地点了点头,和两个哥哥一起跑了出去。
“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九曜叹到。他从来没见过他的父亲。他听娜娜说起过阿丽是单身妈妈,没有人知道九曜的父亲是谁。
“几个奴隶给我生的。有时候连我都羡慕他们三个,一出生就在这座世外桃源般的庄园里,从来不知道饥饿,寒冷和危险。”檀君抿了一口红酒,有些黯然。
九曜想起自己在圣所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
“当他们知道这些的时候,反而会比出生在外面的孩子更痛苦吧。”他低声说。
他觉得是时候讲正事了。“反抗军想跟你结盟。”他郑重地凝视着檀君深棕色的眼睛。
檀君摆了摆手,不让他继续讲下去。“饭桌上不要谈正事,我们去书房。”
书房的气派更远胜客厅和餐厅。这间房间是打通了三层楼之间的天花板构造起来的,四壁都是内嵌式的书架,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四壁上各有一架可以移动的梯子,每一个书架上都有标签,需要什么书就爬上梯子去找。陈旧的纸香和松香的气味在这间私人图书馆的空气里弥漫,让九曜感到无比安心。教会里的图书馆虽然没有这么大,但这种气味是一样的,这是沉淀了的人类智慧的味道。
书房正中间摆着一张大方书桌,檀君在桌前坐下,后背正对着落地窗。他指了指隔着桌子的另一把椅子,“请坐。”
九曜毫不客气地坐下。“反抗军想跟你结盟。”
“所以派你来跟我谈判?”檀君笑道。
九曜摇头。“这样就能得到大批武器。他们想招募大批流民,把这些武器发给他们,让他们去吸引教会的火力。”
“嗯,不错的战术。”檀君点头。他靠在真皮扶手椅的椅背上,双臂搁在扶手上,惬意地望着九曜。
“不错个屁!”九曜愤怒了。为什么没有人在意这个计划要牺牲许许多多无辜的流民?他们也是人啊!
“对我来说很不错。如果不跟你们结盟,你们灭了天照以后就会发现教会啃不动。接下来怎么办呢?我就遭殃了。”檀君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就算你们暂时对我没兴趣,那灭了教会以后,我就遭殃了。”
“你就这么确定反抗军会赢?”
“反抗军有你的超能力,不可能输。”
“所以你会答应?”九曜有些乞求地望着檀君,今晚他匆匆赶到猫的酒吧去找他,最怕的就是听到这个结果。
檀君耸了耸肩。“我可没这么说。”
“九曜,你为什么加入反抗军?”檀君突然正色道。他总是洋溢着笑意的深棕色眼眸此刻满是凝重。
“因为我不想让人类毁灭……”指挥官向他展现的幻境里,那种苍凉和孤独早已渗透进了他的骨髓,每次想起来他都不寒而栗。
“人类不会被教会的魔法而毁灭,只会毁于战争。”
“我知道。所以我想停止战争,如果有一方赢了的话,战争就……”
檀君打断了他,“战争还是会继续下去。人们会为了稀少的资源而向彼此开战,为了信仰,为了自由,或者为了其他很多你无法想象的理由开战。”他叹了口气,“有些理由实在是不可理喻。像二战的时候那个叫希特勒的家伙想杀掉所有的犹太人,真是莫名其妙。”
“人类就没有办法停止斗争吗?”
“我想在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以前,没有。”
九曜想说我不信。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应该怎么办?抛下教会的一切离开圣所,加入反抗军。杀人。不断地告诉自己杀掉那些人是为了停止战争,让世界归于和平。最终都是镜花水月的幻梦么?
“既然人类的本性让他们征战不休,那我就该袖手旁观?”他自语道。
“我出售武器给所有人,让他们能够保护自己。所以要我说的话,你应该为自己而战。”檀君说,“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而战。有人好酒,有人好色,有人好赌,有人好财。你也有自己喜欢的事吧?”
九曜苦笑了一声。“说的好听。不过是对别人
都不负责任罢了。”
“那你也可以继续效忠反抗军,帮他们杀人。要是你觉得这么做是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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