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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刘拂也曾疲于应付各方人马，很是同情地拍了拍徐思年的肩头，笑道：&ldo;这茶中放了安神的瓜片，若真累的不行，不如在我这里小憩片刻。&rdo;

她说的自然而然，不含丝毫旖旎情思。随手将松散的头发拨至耳后，见徐思年仍愣愣坐在那里，刘拂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ldo;松风兄?&rdo;

这般随性洒脱的，才是他的阿拂。

之前的若有所失荡然无存。徐思年惊觉自己一直在胡思乱想，不由哑然失笑。

皮囊皆是幻象，是他入了迷障。

徐思年遮掩道：&ldo;近日白天烦乱夜晚苦读，确实有些不济。方才一时走神，便将思绪困在了昨日所温的书上。&rdo;

大半年时间，终于将话题引到了科举书本。

刘拂眸光晶亮，很是欣慰。

&ldo;竟如此刻苦，徐大人不是已放了你的假?&rdo;她坐到他对面，状似无意般问道：&ldo;是哪一句?竟能让徐大才子为难。&rdo;

徐思年笑道：&ldo;三日不读面目可憎，人人羡我可得碧烟姑娘青眼，你若因此将我拒之门外，岂不让他们看了笑话。&rdo;

刘拂大笑：&ldo;你且放心，这门总是为你开着。&rdo;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带丁点儿暧昧的话，却让人怦然心动。

见徐思年又在愣神，刘拂戳了戳他：&ldo;说正事呢!莫发呆了!&rdo;

想起她所述幼年经历，想起诗会上她的惊才绝艳，徐思年只觉得口中泛苦，为她不甘。明明天生聪慧，只因女子的身份和一个愚钝善妒的老子，自此沦落风尘安乐不再。

阿拂处处皆好，唯一的错处，就是没有选择出身的机会。

也难怪她听到诗书会这般欣喜激动。

徐思年看向刘拂的眼神中更添三分怜惜。他清清嗓子，随意捡了一段不甚明悟的：&ldo;乃&lso;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rso;一句，是……&rdo;

他看着刘拂那张明艳的脸庞，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何会在这一句上纠结许久。

因这短短十个字，已成了他的心魔。

那日在诗会上，徐思年就已看出刘拂所求为何‐‐她要用自己的能力本事，为饶翠楼，为她自己找一个坚实的靠山，好让浮萍般的女子有枝可依‐‐而这本事，绝不是色相与肉体，而是能压得张智、李迅哑口无言的才学。

徐思年深知自己的处境。作为同知之子，他自能护佑一个妓子，却无力在父亲迁任之后，还能继续护住她们。

诚然，他纳阿拂为妾，定可保她一世安宁，可……

徐思年捏紧了杯子。

可他现在只是这么想想，就觉得是对阿拂的亵渎。

&ldo;松风兄，你又走神了。&rdo;

徐思年将视线移到刘拂面容上。

&ldo;能&rdo;与&ldo;多&rdo;是他，而&ldo;不能&rdo;与&ldo;寡&rdo;……

能干如何，多知又如何?即便他赢了方奇然和蒋存，即便他的学识胜过金陵众学子，在阿拂所求之事上，依旧帮不上半点忙。

就是因为看得分明，所以哪怕他心不甘情不愿，也依旧为阿拂送信，为她搭桥铺路。

徐思年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咽下所有不甘：&ldo;这句书是……&rdo;

刘拂抬手掩住他的嘴，一双杏眼亮晶晶的，抢答道：&ldo;是出自泰伯第八?可对?&rdo;

此句虽属《论语》，但也算得上生僻。徐思年先是目露惊讶，想起刘拂出身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愈发心疼，点头道：&ldo;阿拂果真博闻广记。&rdo;

&ldo;松风兄谬赞了。&rdo;刘拂见徐思年眼中满是困顿，犹豫片刻后道，&ldo;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以所长击所短，松风兄是否太过纠结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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