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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呶人来了53（第2页）

许如山挥手与县长及许姑娘告别后，赶紧爬上拖拉机，拍了拍肩膀招呼一声：“老憨，走了。”

四十来岁的老憨把“老憨”听成了“老汉”，把拖拉机开出来后，遂又觉得不对，两手扶着车把，扭过头来用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问：“诶，你咋几到我叫老憨咧？”

“卧槽，看路，你别看我，回头看路。”

许如山骂了一句心说，狗日的还是这德行。我不光知道你叫老憨，我还知道你给人干活偷看人家村里寡妇洗澡，被发现跑的时候连鞋子都掉了，大冬天里踩了玻璃渣双脚流着血跑了三公里地呢。

“教育局许愿姑娘说的。”许如山回了一句，递过一支烟，帮着点上。

烟，是红梅烟，带过滤嘴的。

在华兴乡，有拖拉机的老憨绝对算是有钱人，但平日里也不常抽带过滤嘴的烟，大多时候还是抽当地小众牌无过滤嘴烟，或者就干脆买点烟丝自己卷来抽。在这边也叫‘土烟卷’，在当地农村是最为常见的。

老憨从嘴里把烟摘下眯着眼瞧了瞧过滤嘴上的字，发现图样没见过，对他来说这就了不得了。

犹豫着要不要抽两口之后灭掉，好带回去显摆显摆。

许如山干脆把口袋里那包已经开封的烟掏出来，整包塞他口袋里，说：“抽吧，这还有。”

于是本是顺路把许如山带回乡里的老憨，当场就承诺等到乡里后他要陪着一起走路进山，帮忙搬行李送上石银坳。

至于老憨真名叫什么，许如山已经忘了。倒不是说时间隔得久远没记住，而是自从来了石银坳就没听人叫过他真名，大家都叫老憨，许如山自然也随大流。

回华兴乡的路不好走。

一路顺着南陵江水而行，路窄，一面靠山一面悬崖，悬崖下面就是滔滔江水，看着就吓人，刺激无比。

偏偏老憨这个混蛋有个开车聊天的习惯，可你说聊天就聊天，驾驶位就跟车斗挨着两人距离不过就隔着一块铁皮板子，前后说话彼此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结果他娘的每次说话都一直回头，话没说完从不看路。

好几次，都看见车子前轮轧到路牙子上去了，半边轮子都悬空了他才给掰回来，许如山一路心惊胆战，好几次想说，我还是下来走路吧，可话到嘴边又怕适得其反给忍了下来。

一路就这么命悬一线的过来了，傍晚天色将暗的时候到了乡里。

华兴乡，这会就跟个大点的村庄没啥区别。

一条烂泥巴路，两边几排房子，前面是南陵江，后面是狴甲山。

假若有外地人过来初步就两印象，一个是穷乡僻壤，一个是山险水秀。

拖拉机一路从乡头开到乡尾，把拖拉机停下，下车。

老憨顺手掂了掂车斗的行李袋，指着眼前一条一米来宽的黄泥路，扭头对许如山说：“前面这段路太窄拖拉机进不了，我去给你找个能进的车。”

随后把手抬起，指着泥路消失尽头的大山说：“前面这段还好，马车找不到我也能给你弄辆牛车来把行李拉着，再往前走个五六公里就要进山，牛车走不了只能步行，可你这么多重行李仅凭我们两个弄不了，这天快黑了也不能分趟走，夜里山里危险，还是得村里来人才行，县里有没有通知村里？”

许如山正要说‘先等等看’这样的话，就看见有一老两少拎着扁担从远处跑来。

遂改口道：“呶，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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