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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拥军的话让田蜜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却有有一点点出入,从客观上来说,在失忆的那段时间里。他的确还是他,身份没有发生改变,外观更是一如以往,但是从精神上,那个时候的年拥军却等同于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没有记忆,没有理智,有的只是一片空白的记忆,恐慌,还有超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田阳胳膊上被抓伤的地方,不仅田蜜,田爸爸田妈妈看到了,也觉得很心疼,但是现在看到年拥军在恢复记忆之后的懊悔自责,田蜜打心眼儿里提田阳觉得欣慰。
她没有陆向东那种似乎可以透视别人一样的锐利目光,但至少现在,从心里头觉得年拥军是真诚的。
&ldo;失忆时候的事情,你现在能记得多少?&rdo;她试探性的问年拥军。
年拥军缓缓的摇了摇头:&ldo;一丁点儿也记不住,我昨天后半夜忽然醒了,发现自己不在之前住的那个地方,吓了一大跳,想起来又一下子起不来,折腾的声音有点大,把昨晚值班的那位大哥都给吵醒了,然后我想起来,之前我好像还是在看守所里,你们让胡叔来看我,和我谈了半天,之后的事儿,我就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连之前在看守所里见胡叔什么的,也觉得好像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一样,模模糊糊的。然后我就猜测,可能又犯病了!&rdo;
他说着,叹了口气:&ldo;值班的大哥被我弄醒了之后,把他知道的事情经过大概告诉了我,我才知道自己因为闹得太凶,被你们从看守所里给带回警察局里头来。对不起,我一直都在给你们添麻烦!真是太对不起了!我昨天醒了之后就一直在想,不知道你们案子查到什么程度了,如果真的是我做的,就把我送去接受审判吧!死了就死了!总好过活着还惹是生非,总给别人添麻烦的好!&rdo;
年拥军的声音很低沉,说话语速缓慢,没有什么明显的抑扬顿挫,没有声调的变化,似乎有些麻木,要不是从他低垂的面孔上流下来的眼泪泄露了他悲伤的情绪,恐怕谁也没有办法从语气上发现端倪。
他的绝望让人听了看了都难免有些心疼,就算田蜜和墨窦他们之前心里头还略有芥蒂,现在也只剩下惋惜。
年拥军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经历的这些种种,就算换成一个生理、心理都完全正常的人,恐怕都会失控,更何况他这样特殊的情况。
作为旁人也好,处理案件的警察也罢,都没有办法过多苛责。
田蜜求助的看看墨窦,她和年拥军毕竟男女有别,有心想要安慰他,也不知道能够做什么,更可况,眼下看着恢复了理智的这个年轻人,她脑海里还是能够浮现出之前突然发狂,掀翻热汤,好像一只暴怒野兽一样的那个年拥军。
墨窦知道田蜜的意思,向前探了探身子,拍拍年拥军的肩膀,安慰他说:&ldo;你也别太消极,发病的事情不光是我们,你自己也一定不想的,别说你本身就有病史,就算换成是谁面对这么大的压力,也会顶不住的。你要是对自己失忆时候的行为道歉,那我们就接受,但是现在还没有明确之前,我们是不会把你当成犯罪人来看待的,希望你也不要。&rdo;
&ldo;你们还肯相信我?&rdo;年拥军略显诧异的抬起头,看看墨窦,又看看田蜜和陆向东,似乎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态度,&ldo;我以为,你们看到我发病之后的样子,会觉得我很凶很坏,会杀人放火呢!&rdo;
&ldo;如果我现在突然失忆,未必会表现的比你好到哪里去!&rdo;田蜜开着玩笑说。
她的话让年拥军脸上露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他脸部的肌肉依旧紧绷,只是在听到田蜜的话那一瞬间略微放松了一下,就又绷了回去。
田蜜也知道他在这种情形下是不可能真正放松的下来的,不能够强求,只要状态暂时稳定,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于是趁着这会儿年拥军状态好,赶忙把需要问的问清楚:&ldo;年拥军,你在上一次发病之前,镇静剂的服用情况怎么样?&rdo;
年拥军还在纠结自己发病时大闹的事情,冷不丁被问起服药情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足足愣了几秒钟脑子才意识到问题的内容:&ldo;哦,你是说安眠药的事啊,我在上次发病之前,有很久都没有发病了,可能是在饭店也累,所以睡眠还算不错,睡得没有多踏实,也睡不很久,但是不用吃药也能够慢慢睡着了。&rdo;
&ldo;也就是说,你在那一次之前,可以不用依赖每天服药维持睡眠喽?&rdo;
年拥军点了点头。
&ldo;那你平时的习惯用药是哪一种,你知道么?你的安眠药是胡杨指定的么?&rdo;田蜜又问。
年拥军这次倒是很确定:&ldo;我吃什么药都是听胡叔的,他说让我吃安定就可以了,说这个最基础,价钱也便宜,所以我一直都是吃的安定片。&rdo;
&ldo;你把安眠药收在哪里?&rdo;墨窦问。
年拥军不假思索的就说出了他们当初找到安眠药药瓶的那个位置。
&ldo;你家里的那瓶安眠药,最近有吃过么?&rdo;
&ldo;好像吃过一次,要不然就是两次。&rdo;年拥军被问的有些没底,&ldo;警官,我的药有什么问题么?&rdo;
&ldo;没有,我们只是需要对你的用药史进行一下掌握而已。&rdo;田蜜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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