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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德珍听到请安声一看，竟是玄烨，她也连忙放下那诗集，起身行礼：&ldo;皇上万福。&rdo;

玄烨一摆手，道：&ldo;罢了！&rdo;

德珍走上前，看着多日不见的玄烨，忽然感到了几分陌生，尽管他依然神色温柔带笑，却莫名的让她觉得那抹笑容中透着疏远。压下这份奇怪的感觉，一面为玄烨取暖帽、解大氅，一面犹带不自觉的欣喜之色，道：&ldo;皇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听您离开时说，臣妾还以为最快也要过了月中您才能回宫。&rdo;

正喧语着，忽见蓝缎绵质门帘子一挑，有人进来，正是乾清宫大总管刘进忠。他身上没穿遮风雪的斗篷，脸上冻得红彤彤的，神色仓促的给德珍打了个千儿，呵气成雾：&ldo;德常在，皇上一路从乾清宫走来的，鞋袜怕是都湿了！&rdo;

德珍闻声，忙往玄烨脚上看去，只见他脚下站的地方已浸了一地雪水，不由一惊，亦仓惶道：&ldo;都怪臣妾疏忽！秋林，你快去打盆热水，还有别忘了再拿个脚炉、端碗热奶茶来。&rdo;

如今德珍正被禁足，难得玄烨一回来便驾幸，秋林不敢耽搁片刻，忙不迭的出去张罗诸事。

将玄烨的玄色衣帽交予随行的小太监出去掸雪，德珍服侍着玄烨在炕上坐下。

暖阁中地炕烧得极暖，玄烨冒着风雪走了一趟，再来到暖烘烘的屋子，又有丽人温柔体贴服侍，眉宇间的冷漠之色不觉淡了下去。

德珍在玄烨脚旁蹲下，动作轻柔的为他脱了靴子，见套在脚上的明黄色绸绣云龙棉袜却是湿透了，忙将一边的火盆移过来，叙叙叨道：&ldo;这可不好，脚浸了雪水容易生冻疮！&rdo;说时，眼见秋林还没将温水端来，想也不想脱了玄烨的棉袜，笼着他的脚搁在了自己的双腿上，用身上的锦帕擦拭。

玄烨一只脚伸在火盆边烤，一只脚放在德珍怀里，本冻得失去知觉的脚渐渐暖和过来。感到德珍轻揉着自己裸足的手，很是温腻，轻抚在肌肤上的那种微微的苏痒，放佛能一直痒到人心里去，感觉极是奇妙而舒服。

猛地，玄烨心中一跳，却是摒去这抹怪异感，只阖眼似闭目假寐的倚在背后的大迎枕上，温柔的神色下又恢复了惯常不易窥见的冷凝。

不一时。秋林领着小许子他们端着热水等物，鱼贯而入。

德珍服侍着玄烨浴过足，重新为他换上了干净的棉袜。在一旁洗手抹了润肤膏过来，见玄烨正看着脚上的驼色缎平金百蝠纹绵袜若有所思。微微一怔，只当玄烨不喜，忙走上前欠了一个身，温柔一笑：&ldo;也不知皇上喜欢什么颜色纹样的，臣妾就想着近来无事，一下空着就照了皇上脚得尺寸做了几双。若皇上不喜这双，臣妾再去换了可好？&rdo;

玄烨收回视线。把捂在手中的热奶茶搁在一旁的炕几上，抬头微笑道：&ldo;不用换了，这双正合脚。你也忙了大半阵子，过来陪坐着说会儿话。&rdo;

&ldo;是。皇上。&rdo;这是玄烨来了多时最意态亲昵的话语，德珍恍然想起玄烨柔情相待之时，不觉对玄烨展颜一笑，轻步行至炕几另一边坐下。

侍立在旁的刘进忠见状，心里自是再明白不过。领了一屋子宫人悄然退下。

玄烨神色温和，问：&ldo;朕不在这些日子，过得可好？&rdo;

德珍觉得这话问得怪，一凝神对上玄烨一贯温和的清隽面容，再看屋中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二人。心下不由生了紧张与忐忑，也从玄烨回宫的喜悦中醒神，想到玄烨次来必然是问皇后的事，心绪不觉一暗，竟有询问玄烨一句&ldo;可信她&rdo;的冲动。但她最终也不敢开口，只侧身坐在炕沿边，轻声答道：&ldo;谢皇上挂心，臣妾在宫中有人服侍着，过得自是好。倒是皇上一连尽两月的在外奔波，却是辛苦了。&rdo;

玄烨闻言脸上笑容一敛，声音还是如常的温煦，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转变：&ldo;被禁足在同顺斋，在你眼里这算是好？&rdo;

德珍心下微讶，她本以为玄烨会直接问皇后之事，没想到却是拿她的话反问她。

这也猜不出玄烨对这件事究竟是怎般看自己，德珍便只黯然垂首，沉默了良久方低声道：&ldo;皇后娘娘是因臣妾送的挂屏出事，如今都还未脱离危险，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没有怪罪臣妾，只是将臣妾禁足在同顺斋，这已是天大的恩典，在臣妾眼里……自是好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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