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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亭奴没说话。她又道：&ldo;我也想过，就算真的想起前世的所有回忆，我也不是那个战神将军。我还是褚璇玑，这一世和前一世是完全不同的。过去的事情应该就过去，做人应当向前看。你说呢？&rdo;

亭奴微笑，柔声道：&ldo;没错。沉溺于往事不是明智之举。你说的很对。&rdo;

璇玑得到他的赞同，不由喜形于色，笑道：&ldo;亭奴，我前世也认识你，对不对？我们以前也是好朋友，对不对？&rdo;

亭奴想了想，才低声道：&ldo;是的……不过，你是高高在上的战神将军，我只是刚刚得道，被养在天池里的一尾鲛人罢了。好朋友……实在是谈不上。&rdo;

&ldo;那你说说啊，以前的事情。我想听。&rdo;

亭奴顿了一会，仿佛沉浸在回忆里，良久，才悠悠说道：&ldo;那时候……上界战火不断，你时常要披甲出战，日子久了，便觉得身心疲惫，偶尔会来天池旁小憩。你以为我是不会说话没有神识的，所以常常带了食物来送我，说一些关于打仗的话。后来……&rdo;

后来，一直是她说，他听。她以为他听不懂，他以为她不愿意别人插口。直到有一天，他听见其他人在天池旁讨论她犯下的滔天大罪，说天帝要处罚她，令她神魂俱灭。他情急之下，才在她面前口吐人言，要她逃离天界。说真的，以她的本领，要安然逃离天界，没有人敢阻拦的，天帝一向宠爱她，也不会与她为难。

可是，她听到他说的话，第一反应不是吃惊或者愤怒。而是……

&ldo;后来什么？&rdo;璇玑好奇地问。

亭奴笑道：&ldo;后来我第一次开口说话，你很惊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脸涨得通红，我想你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吧。以为我什么也不懂，所以什么都说出来，结果我却什么都懂。&rdo;

真的很出糗，那次。她得知他会说人话，慌得一塌糊涂，手里的食物吧哒一下落在地上。那时那刻，她一点也不像叱咤风云的战神将军，她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韶龄少女，因为心里的事被陌生人知道了，而感到羞愧难当。

他也是从那一刻知道，就算外表再厉害，再风光的人，内心也不是一样的强大。他们的相识，起源于那个瞬间，也截止于那个瞬间。

她很快就平静下来，淡淡地拨了拨头发，目光犹如冰雪碾碎一般。半晌，才低声道：&ldo;我不会逃。有任何惩罚，一力承担便是。&rdo;

他还想劝说，她却转身走了，忽而停下，回头对他微微一笑，道：&ldo;不要再为我说话，你也会被牵扯进来的。&rdo;

后来事发，她被捉进了天牢，他也被人揭露与她有&ldo;密谋&rdo;，因为很多人都看到那天晚上她去了天池，和他说话。

很多年过去了，日子像流水一样。她下界历劫做人，他被革了神职，只能从头继续做一只最普通的鲛人。他心中一直有一句话没有告诉她，等了那么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再次与她重逢。虽然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但那句话，他无论如何，也要说给她听。

&ldo;亭奴，你怎么不说了？&rdo;璇玑听到一半，等得心慌，只好又问。

他呵呵轻笑，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轻道：&ldo;你知道吗？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以后……也愿意听。&rdo;

这种执念，好像炽热的恋情，执着不休。只想弥补那天晚上他没有说完的话，只想继续听她说话，月色下，黄金甲上面的穗子落在水里，少女面上还带着稚气。所有的杀气，阴冷，都消失不见。所谓的战神，像个天真的孩子。

不是恋慕，非关倾心。他只为了她那一刻的惊惶，感到怦然心动，不愿让回忆变成流沙，从指fèng间溜走。

※※※

柳意欢身上的冰咒很快就被消除了，只需要静养两天，就可以完全恢复。

璇玑见褚磊出来的时候，满头是汗，显然花费了极大的精力，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上前拉住他的手，低低叫了一声：&ldo;爹爹……&rdo;

褚磊拍了拍她的脑袋，温言道：&ldo;没事了。让你的朋友们也去休息吧，不早了。&rdo;

璇玑摇头：&ldo;不，柳大哥的伤好了我才放心。现在就去救玲珑。&rdo;

褚磊早听说她认识一个高人可以将玲珑的魂魄嵌合回去，却不知是谁，当下惊道：&ldo;现在就可以？不过柳先生刚刚才睡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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