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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一种悲伤，自骨髓里渗出来，痛‐‐不可言说。

那双眼睛里像是融了整个星河的光，漆黑，灿然，挟着一丝茫然，一丝凄楚，一种绝望的疲惫，放弃后苍白无力的坦然。

&ldo;走吧！&rdo;拍一拍手，理顺衣袂，临去时的背影，孤寂中竟隐显几分潇洒。

铭彦紧紧跟在他身后，满脸的忧急之色，但，不知从何说起！

第12章

&ldo;人都打发走了吗？&rdo;

&ldo;是的。&rdo;烟茗在书桌上搁下一只玲珑的青瓷盅碗。

&ldo;这又是什么？&rdo;

&ldo;雪梨川贝琵琶膏。&rdo;

&ldo;先放着吧！&rdo;倒是难为了你要成天去找这么些奇怪的东西。

&ldo;何公子说，说您老这么咳着，咳着会……&rdo;烟茗咬着下唇，鼓足了勇气依旧将话说得支离破碎，但好在还是说出了重点。

&ldo;何……是之谦么？&rdo;景彻身形一挫：&ldo;这药，也是他教你煎的？&rdo;

烟茗点头，惊喜的看到他家公子竟真的自觉自愿的端起盅碗，一口不剩的吃光了碗里的东西。

清凉润泽的雪梨汁，像久旱后的甘霖滋润着燥热如火的喉咙。

景彻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畅的呼吸，之谦，他的之谦终究是关心着他的，忽然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足够了！

快乐，对于他来说是如此奢侈的存在，于是人变得很卑微，轻易便满足了。

烟茗看到景彻唇边浮出久违的笑意，顿时也随之心情大好，忽然想起之谦刚才的话，巧笑着，有些讨好的：&ldo;公子今天这样高兴，不如写幅字赐于我吧！&rdo;

&ldo;哦，你要什么？&rdo;

&ldo;《诗经？无衣》。&rdo;

景彻一怔：&ldo;这事，也是之谦嘱咐你的么？&rdo;

烟茗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景彻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何之谦，你永远比我想得周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ldo;之谦随我走吧，我们一起，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rdo;

&ldo;随你走，去做什么？你的小厮么？从此你在烟茗之外又多个叫墨香的长随！&rdo;

&ldo;自然不是，你医术这么好，文章又写得漂亮，我荐你去太医院，没有不成的。&rdo;

&ldo;然后呢？你我分别娶妻、生子、假装形同陌路，在无人的黑夜里相会，永远也无法携手共看第二天的朝阳？&rdo;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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