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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3页）

我躺在床上，一股疲惫扑来。我盖上被子睡觉，也许这样可以抵挡住抗抑郁药的诱惑。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进去，却作了一个恶梦：

有一条蟒蛇追着我，我逃进了森林。饿红了眼的蟒蛇狂追不放，直我没力气走了，然后被树枝卡住衣服，整个人软在地上。蟒蛇也气喘吁吁的，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它停了下来，吐着信子，知道我已经逃不掉它的嘴了。突然，一群蝴蝶飞来，扑着紫红色的翅膀，猛然扑上蟒蛇，如一阵紫光包围它。蟒蛇呻吟一下，转身逃跑，转眼消失在茫茫的林海。

蟒蛇走了，蝴蝶群也飞走了。

我喘息未定，却发现一只大蝴蝶没有走。蝴蝶非常漂亮，围绕我翻飞。我忍不住伸出右手掌，蝴蝶轻轻飞落掌心。它看我，我看着它。它突然摇身一变，猛然变成一个小雨点，从我掌心透进去，然后顺着我的动脉，流到了肺部。那水滴再变成一只蝴蝶，然后产卵，卵子一颗颗随着血液进入心脏，再随血流进入了全身的每个部位。卵子一个接一个破裂，钻出一个个小蝴蝶，蝴蝶从皮肤钻了出来，瞬间变成一只大蝴蝶。一只只蝴蝶包围了我，然后咬我一肉，它们越吃越大，瞬间变成一只只大蝴蝶。只是瞬间，我双腿的肌肉已经被吃光了……

我猛然醒来，发现双腿不见，吓一跳，再定睛一看，发现一只只蝴蝶从窗飞出去，它们嘴巴都吊着一块肉……

我挣扎一下，叫了一声“救命”，我声音把我惊醒了，原来刚才是半梦半醒，所以看到蝴蝶咬我腿的肉。我掀开被子，发现双腿依然在，立即松了一口气。这时，一滴滴冷汗从额头冒出来。

我看一眼床边桌面上的那瓶抗抑郁的药，用力敲了敲床板自语“是没吃药的导致我作恶梦”！我拿起药瓶，倒了半瓶药在手心，然后拍进嘴巴，拿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拉起被子盖上睡觉。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眼前晃动着小惠的脸。她眼睛肿了，泪痕未干，见睁开眼睛，猛然捉住我的手喊我说：“石头，你醒啦！石头，你醒啦！”我猛然想起自己一个人睡在宿舍，怎么小惠出现在身边呢？当我视线碰到了吊瓶时，才感觉到一条冰凉的线在手臂上漫延。我知道自己睡在ICU。

我对小惠说：“我怎么啦？”

“你吃了半瓶抗抑郁药，快吓死我啦！好在我去你宿舍，否则真要出事了。”

“你去我宿舍？”

“你忘记了吗？昨晚，你手机没电，拿了我的手机电池。我早上才记起，所以去你宿舍找你要。叫你许久，没见你回话，我才用钥匙打开锁，发现桌面上倒了半瓶药出来，你却深睡了，怎么叫也不醒！”

“我吃了半瓶药啦？”

“是呀，我见叫不醒你，所以打电话给保安，送你到ICU抢救，洗胃了，洗出十多颗快溶化的药片了。你呀，不是说过不吃药，怎么一下子吃了半瓶！吓死我啦！”

“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有一群蝴蝶围着我。”

“蝴蝶，肯定是幻觉。自从你收了杨万里的画，好象整个人都变了！”

“是，是蝴蝶画。”

“以后不准你看啦。还有，你记得吃药！”

这时，廖主任走来，他握住我的手说：“梁主任，你变了。你听听小惠的话吧。我们都很担心你呀。”

我点点头。

他继续说：“这事，最好别让人知道。否则，传出去也不好。我们的病历诊断你是病毒性脑炎，不是服药自杀！你也这样跟别人说好啦。”

“谢谢廖主任。”

“别那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当初如果不是你拉我进ICU，我现在还是内科一个聘用医生呀，老受上司的气。”

“陈年旧事，别提了。”

“好好养病，我去忙啦。”廖主任然后走了。我是感激他的，也知道他是报我的恩。当初，他是神经内科的聘用医生，准备离开医院，当时任主任的我请了他来ICU，给了一名额他转职工，想不到我出事后，他由代理主任，一直升到主任，而我再也不能起来了。我想起往事，眼泪也流出来……

第七章　十面埋伏（2）

杨教授演讲完后，在休息室接见我。他一见，便与我拥抱一下，行一个西方的礼。他亲切地说：“你来了，我的瞳孔放大几倍了，演讲者最在乎听众，有一个你足够了。”

他两个小时的演讲并不影响他的嗓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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