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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万嬷嬷又蹙了下眉，目光挑剔的看了良玉一会，皱眉道：&ldo;进宫多久了，怎么连最基本的请安也不会？&rdo;

这话令良玉的脸色一刹间变得惨白，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显然是快要哭了出来。

德珍与良玉相侧而站，看到良玉慌乱成这样，心里着急却无法相帮，只能小心地向良玉投去安抚的眼神。

也不知良玉是否感受到德珍的安抚，隔了半晌，良玉终是强忍住盈盈于睫的泪水，唯唯连声道：&ldo;奴婢去年八月选入宫后，就被分往了……洗衣房，至今还未学过任何……宫规礼仪。&rdo;

万嬷嬷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目光向良玉一身布衣棉袍一看，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淡漠道：&ldo;你退下吧。&rdo;

良玉猛抬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万嬷嬷，迷茫的神色，仿佛不解为何突然让她退下。

德珍却为良玉松了口气，心道：万嬷嬷总算是没为难良玉。

这时，万嬷嬷已退立一步，看向德珍问道：&ldo;你叫什么？可曾读书习字？&rdo;

德珍心中诧异，没想到万嬷嬷会转而问她，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周围空气在这一瞬间的凝结。

摒除杂念，德珍左脚上前半步，双手微扶左膝一礼，尔后慢慢起身端立，不低头只垂目，恭敬答道：&ldo;奴婢乌雅&iddot;德珍，入宫前，曾略识过些字。&rdo;声音轻柔平缓，语速不慢不快。

万嬷嬷微微满意地点了下头，又问：&ldo;德珍？这两字可有特殊含义？&rdo;

德珍凝目于地，从容答道：&ldo;德，取自女德，是奴婢阿玛希冀奴婢能守女子之德。&rdo;顿了顿，话中似多了些许暖意：&ldo;至于珍，意为珍贵，也只是奴婢阿玛的一片为父之心。&rdo;

大清入关立国以来，后宫女子以家世、品德二者为重。犹是世祖皇帝以后，因太皇太后个人喜好，后宫女子更样样讲品德，立以端庄。此时她这样回答，也算投其所好，即使不会得万嬷嬷喜，也决不会惹万嬷嬷厌。

想到这里，德珍愈发从容不迫，静立在那，自有一番尔雅不俗。

万嬷嬷看得微有一怔，不由自主地被德珍吸引住了目光。

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宫装，却掩不住那曼妙的身姿，遮不去如花似玉的容颜。在一张脂粉未施的脸上，有光洁的额头，弯弯的黛眉，明亮的眼睛，圆润的下颌……完全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而最难得是这美人不光美则美矣，还有一种出身大家的举止风流！

万嬷嬷在心里倒吸了口凉气，她万万没想到这些新宫女中，竟连续出现两个品貌不俗者。

德珍敏锐的察觉到，万嬷嬷看她的眼神逐渐犀利，心中不觉倏然一惊。

忙聚敛心神，快速地回忆了一遍方才的对答，却并无差错。

一时间，德珍心里忐忑了起来，不明哪里得罪了万嬷嬷。

在德珍惴惴不安的时候，万嬷嬷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再镇定从容，也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万嬷嬷没再看德珍，挪了四五步，到了一个宫女面前，驻足问道：&ldo;你叫什么？多大了？&rdo;

&ldo;回万嬷嬷的话，奴婢舒穆禄&iddot;宝惠，今年四月满十六。&rdo;宝惠轻盈行礼道。

万嬷嬷看着明艳端庄的宝惠，咦了一声：&ldo;舒穆禄？好像有位内大臣也姓舒穆禄。&rdo;

宝惠喜上眉梢，抑制激动道：&ldo;奴婢阿玛正是内大臣舒穆禄&iddot;赫泰隆。&rdo;说完略微侧目，得意地瞥了眼德珍。

德珍视而未见，万嬷嬷眼里却含着别样地笑容，正要点头道一声&ldo;好&rdo;时，冷不防与她对面而立的宝惠，突然朝着她的面&ldo;阿嚏&rdo;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整个院子沉寂了一瞬。

&ldo;嬷嬷！&rdo;沉寂中，容姑姑忽然低声一叫，所有人顿时反应了过来。

宝惠吓得一脸青白，咚地一下跪在地上，人呆呆地望着万嬷嬷：&ldo;我……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rdo;茫然不知地说了一时，见万嬷嬷一脸的铁青，她&ldo;哇&rdo;地一声垂面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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