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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3页）

&esp;&esp;“你是要送我去精神病院？”姚曼思瞪大眼睛，像不可置信。

&esp;&esp;“不然能怎么办？”梁瑾平静反问她，“放任你这样情绪不稳？今天家里保姆只是被瓷片割伤，下次闹出人命了怎么办？你自己手上也还伤着，总得有个解决办法。”

&esp;&esp;“我是你亲妈，你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你以为你的名声能好吗！”姚曼思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尖锐。

&esp;&esp;梁瑾无动于衷：“精神病院也是医院，有病就得治，有什么问题？”

&esp;&esp;姚曼思激动之下脱口而出：“你现在跟旧情人重修旧好了，梁瑾不想做了，连我也想撵走以后彻底管不了你了是吗？”

&esp;&esp;梁瑾的神色愈冷：“妈，不要胡说八道。”

&esp;&esp;这一个字的称呼里没有半点温情。

&esp;&esp;“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姚曼思气红了眼，“我说错了吗？你今天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姓傅的公司？”

&esp;&esp;梁瑾眉心微蹙，眼里的不悦化作实质：“你让人盯着我？”

&esp;&esp;说漏嘴的姚曼思愈发色厉内荏：“我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胡搞乱搞，我不能让人盯着？”

&esp;&esp;梁瑾沉默一瞬，彻底失了与她多说的兴致，转身打算走。

&esp;&esp;“你站住！”姚曼思提起声音，却不觉心慌，“你上次答应我不会跟他再怎么样，你自己说的没有关系，你就忘了是吗？”

&esp;&esp;梁瑾的脚步顿住，姚曼思的步步紧逼让他前所未有的疲倦，尤其在今天听到傅逢朝说出的那些话之后。

&esp;&esp;“所以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esp;&esp;相比姚曼思的无理取闹，梁瑾实在太过沉定了，好似什么都激不起他心头波澜，周身没有半点鲜活生气，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像只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esp;&esp;姚思曼被他这样的眼神刺激，又不想认输，慌乱间瞥见床头桌上的那一堆药，大步过去，将药瓶全部拧开。

&esp;&esp;“你不就是要我吃药吗？我吃就是了。”

&esp;&esp;她将四五种药混在一起，直接往嘴里倒。

&esp;&esp;梁瑾冷眼看着她表演，终于上前去，夺过了她手里的药。

&esp;&esp;“我已经在吃……”

&esp;&esp;“同样的招数你不烦我也烦了，”梁瑾直接打断她，“不吃药还是乱吃药，你都威胁不了我，你觉得这样做很有趣吗？是不是以为靠这种手段就什么都能得逞？好，真那么有用我也吃给你看好了。”

&esp;&esp;梁瑾话音落，仰头将夺下的药往自己嘴里倒。

&esp;&esp;姚曼思被他的举动慑住，惊惶失措、摇摇欲坠，终于尖叫出声。

&esp;&esp;二十分钟后，梁瑾站在洗手台前持续干呕。

&esp;&esp;倒进嘴里的药被他含住，吐掉了大半，仍有小部分吞进了肚子里，但他拒绝了医生洗胃的建议。

&esp;&esp;水流开到最大，他不断将冰凉的冷水浇上脸，在抬眼间看到镜中自己颓唐又灰败的眼，只觉讽刺。

&esp;&esp;连他自己都厌恶这副模样，别人又怎会不厌恶。

&esp;&esp;傅逢朝问为什么死的人偏偏是梁玦，其实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听过类似的质问之言。

&esp;&esp;只是那时那句话是——

&esp;&esp;“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esp;&esp;母亲的歇斯底里、爷爷的沉默无言、家中其他长辈的长吁短叹，所有人的态度都在告诉他，他们更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他。

&esp;&esp;那时他才二十岁，愧疚和无助彻底击垮了他，他极力挣扎，全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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