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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我被这阵仗吓呆了，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发消息问钟楠怎么办。钟楠很快回复：【不用怕，女人不用上桌吃饭，你去厨房找我二姐。】不许女人上桌吃饭？

这是哪个朝代遗留下来的糟粕啊？我又一次被震惊了。

不想在这种时候跟男朋友起冲突，我去了厨房，与钟母、钟家两位姐姐，还有一大批前来帮忙的同村女性一起，蹲在被煤烟熏得黑乎乎的灶台前吃饭。

也许是因为知道我是南方人，听不懂方言，她们毫不避忌地谈论我：&ldo;屁股大，看起来好生养。&rdo;

&ldo;娶个城里媳妇，老贵了吧？&rdo;

&ldo;城里姑娘就是细皮嫩肉的，你们家栓柱是不是还得伺候她？&rdo;

钟母慈祥的笑容不见了，面容立刻显得刻薄起来，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ldo;那哪儿能呢？我们家栓柱，多少女的想跟他处对象。想做我老钟家的媳妇，就得好好伺候丈夫！&rdo;

说着看我一眼，又扭头扒饭，&ldo;再是城里姑娘，进了我钟家大门，就得守钟家规矩！&rdo;

突然间，我遍体生寒。

所有人，包括钟楠在内，都不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什么都听不懂。

我爷爷是关中人，我从小听他说陕西话，听得非常熟练。所以大多数北方方言我都能听懂几分，更何况她们这几句话并不复杂。

她们笑了一阵，见我听不懂不说话，又八卦起来，说起谁家的女儿出嫁，要了十八万彩礼；谁家的丈夫打妻子，&ldo;苍蝇不叮无缝蛋，一定是她有问题，没毛病怎么会挨打&rdo;；谁家的孩子又考上了大学，&ldo;跟你家栓柱一样，也是当大官的料&rdo;……

钟二姐在这群人中具有极高的地位，她对自家厨房的环境表现出相当的不满意，随口说笑了几句，就端着饭碗出去，站在厨房门口吃了。

钟大姐看上去比钟二姐要老十多岁‐‐尽管他们实际年龄相差绝不超过五岁。这个老实木讷的农村妇女眼神有些呆滞，甚至还不如她的母亲看起来鲜活。

在她们的谈笑中我知道，那是因为钟大姐生不出儿子，不但丈夫家看不起她，就连娘家人，也觉得她没用。

钟二姐对此洋洋得意，从厨房门口探进头来：&ldo;要不是我和弟弟有出息，姐夫早就不要你了吧。&rdo;她倒是从来不叫钟楠的小名，因为显然那不够洋气。

她又换了普通话，笑着招呼我：&ldo;妹妹，你说，我弟弟是不是特别有出息？&rdo;

&ldo;是呢，他很厉害，他导师都说他很有前途。&rdo;面对钟楠的家人，我只能如此承认。

而后她们的话题又迅速转移了，&ldo;导师，那是啥？&rdo;

这个话题钟二姐很有发言权，&ldo;就是他们的老师，每个人都有一个。&rdo;

众人又问：&ldo;那她有没有那什么……导师？&rdo;说这话的大婶悄悄指了指我。

&ldo;哎那她导师男的女的？&rdo;另一个小媳妇也追问。

钟二姐脸色有些怪异：&ldo;也有，都有导师，她怎么能没有？&rdo;

宴席散后，满地狼藉，一次性筷子、塑料碗和纸巾在地上的菜汤中纠缠成一团一团的可疑物，钟大姐带着钟二姐和我扫地洗碗，钟母表示：&ldo;我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好歹受一回你们孝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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