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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2页）

在此之前，刘槿和刘婉已经来过好几回了，理所当然无功而返，刘槿的战斗力太弱，完全敌不过刘远的几句训斥，刘婉倒是豁得出去，哭闹撒泼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可惜末了还是被刘远镇压下去。

刘远已经不打算再纵容张氏了。几十年夫妻，即使张氏确实付出不少，但刘远自认自己也从未亏待过她，给了她天下女人所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和相应的尊荣，但张氏还不满足，她甚至希望让自己的儿子取代刘楠，这样自己将来才能当上货真价实的太后。

不错，刘远自认对刘楠确实有所不满，立他为太子也并非对他处处满意，但自己家的儿女再不好，他自己可以处置，可以选择将太子之位赐给谁，却容不得旁人觊觎索取，张氏三番四次触犯了他的忌讳，刘远一忍再忍，到了如今，已经忍无可忍。出了这桩巫蛊案，刘远只将张氏幽禁起来，希望她能自请上表退皇后位，而非把张氏捉起来砍头，甚至牵连她的儿女或张氏族人，他自问已经是非常优容了。

&ldo;你若是来向你阿母求情，那就大可免了，朕不想听。&rdo;刘远冷冷道。

刘妆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叩首道：&ldo;阿父误会了，女儿此番前来，为的是自请去匈奴和亲的。&rdo;

刘远一愣，随即沉下脸色：&ldo;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此非儿戏事！&rdo;

刘妆道：&ldo;如今匈奴势大，咄咄逼人，女儿也略有耳闻，国朝百废待兴，无力再行兵事，阿父日日忧心，为人子女，理当为阿父分忧，恳请阿父成全，我愿以我身，赎阿母之罪！&rdo;

刘远盯着她看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起身从书案后面绕出来，亲自扶起刘妆。

&ldo;阿妆，我说过，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的，你不必担心，匈奴之事，我自有办法。&rdo;

刘妆仰起头，郑重道：&ldo;阿父，我虽不似阿姊那般聪明，可对匈奴，也并非一无所知。匈奴人南下掠我城镇财物，杀我中原百姓，连许家三叔，也丧于匈奴人之手，我们与匈奴人，可说是与血海深仇。可如今匈奴提出如此屈辱的条件，阿父却没有一口拒绝，也迟迟不发兵，可见眼下朝廷已经捉襟见肘，无力兴兵，如果阿父随便将一个女子赐过去，只怕匈奴人就更有借口再起兵火了。&rdo;

换了平日，刘妆是绝对不可能表现得如此镇定的，但今日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能在刘远面前一气呵成说出这么大段话。

&ldo;我知道，阿父现在忍辱负重，一定是为了日后能够向匈奴人复仇，讨回我们失去的土地和百姓，所以我愿意出嫁匈奴，为阿父赢得更多的时间，好积攒实力，报仇雪恨！&rdo;刘妆咬了咬唇，&ldo;阿母犯下了这么大的过错，我也希望，希望阿父能够看在阿槿的份上，饶了阿母一回！&rdo;

&ldo;你不必再说了！&rdo;刘远摆摆手，带了些许愠意：&ldo;虽然朝廷现在一时半会拿匈奴人没办法，可难道我已经不中用到需要卖自己的女儿的地步了吗，那样我岂不是连那暴君胡亥都不如！&rdo;

&ldo;阿父！&rdo;刘妆高声道，额头重重叩在地面。&ldo;这一切非是阿父所逼，皆是女儿自愿！请阿父成全！&rdo;

&ldo;够了，你出去罢！&rdo;刘远不想再听。

他虽然向来忽略刘妆，对她的重视程度也不如对其他几个女儿，但却并不代表刘远可以无动于衷，毫不心疼地将这个女儿送去匈奴。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刘妆的心意是如此坚定，她在退下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宫室，而是直接就跪在了宣明殿外头，大有刘远如果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这种要挟帝王的行径本是不可饶恕的，但刘妆却不是为了自己，刘远既头疼又无可奈何，只好让近侍去劝，近侍无功而返，就又让甲士强行将刘妆送回去。

刘妆的身体素质比较弱，每日至多跪上一个时辰就已经是上限，再多就要倒下了，她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是让刘远答应自己的请求，而不是让自己病倒，所以被送回来之后，她也并没有勉强，只是打算明日再去。

&ldo;公主……&rdo;宫婢匆匆行来，还未来得及禀报，声音就被后面气势汹汹进来的人打断了。

&ldo;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去向阿父说你要去和亲！&rdo;刘婉气冲冲地跑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担忧的刘槿。

该来的终究会来。刘妆暗叹了口气，扬起笑脸面对姐姐：&ldo;阿姊，阿槿，你们来了。&rdo;

&ldo;少跟我装傻！&rdo;刘婉一挥手，怒道：&ldo;你在擅作主张之前，难道就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一阿父当真了怎么办？你知道匈奴人是什么人吗，他们生饮人血，生吃人肉，你堂堂一个公主，主动要去嫁给这样的人？！&rdo;

刘妆无奈地看着她：&ldo;阿姊，匈奴人不像你说的那样，他们的牲畜很多，是以畜肉为食的。&rdo;

刘婉瞪大眼：&ldo;你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想嫁过去？我不准！我拜托你懂点事，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阿母想一想！阿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反应？现在阿母已经够艰难了，你别再惹事让她伤心了！&rdo;

刘妆没说话，反倒是刘槿觉得刘婉的话太难听了，不由扯扯她的衣袖。

&ldo;作甚！&rdo;刘婉不耐烦地看他。

刘槿道：&ldo;二姊，我们也该听听三姊的想法。&rdo;

刘妆朝他感激一笑，又对刘婉道：&ldo;阿姊，先坐下来好不好？&rdo;

刘婉瞪了她半晌，终是坐了下来。

待二人落座，刘妆这才道：&ldo;我正是为了阿母，才如此做的。&rdo;

见刘婉又想说话，刘妆作了个手势，让她稍安勿躁，然后继续道：&ldo;如今与匈奴的局势，我不说，你们应当也能明白，现在的大乾，根本无力与匈奴为战，到时候匈奴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必然会兴兵南下，到时候战乱再起，且不说百姓能不能承受得住，单是我们这些皇帝的儿女，难道就能逃得过去，你们看看秦朝，秦始皇统一天下才多少年，不也顷刻间灰飞烟灭？而且我这一去，不说能止兵戈，好歹也能为朝廷拖延些时间，而且阿父念在我主动请降，想必也会善待阿母。阿姊，阿槿，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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