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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还没等柴俊说完,那男子向外喊了一句:「小三,把肉给 我端上来!」外头有人应了一声,不到一阵的工夫,一个头上缠着黄布、披着散 发的丑男人便把一盘香喷喷的肉端了上来。「兄弟饿坏了吧,来,先吃了再说。」 听那男子的口气仿佛是与自己多年不见的把兄弟一般,但柴俊挠破脑袋都想不起 对方是谁。不过饿得肚皮贴着后背的柴俊闻到肉香味后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手抓 起肉便吃将起来,连筷子都省掉了。
「哈哈,别急,慢点吃,小心别噎着了。」饿得发晕的柴俊哪里顾得这么多, 眼前的这盘肉如同猪八戒眼中的人参果一般,莫问味道,只管往口里塞便是了。 呼噜呼噜地吃了一阵后,只见柴俊用手捂着胸口,眉头拧了起来,整个喘不上气 的样子。「看,噎着了不是。」那男子边笑边把酒壶递了过来。柴俊连忙抢过酒 壶,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呼啊……。」柴俊好不容易才把卡着喉咙的肉咽了 下去,但他似乎还未吸取「教训」,还是继续用手抓着肉往嘴里塞。看着柴俊那 狼狈的样子,那男子摇着头说:「没想到鼎鼎大名「柴一刀‘的儿子也会沦落到 这种地步啊。」柴俊听罢差点儿又噎着了,柴一刀」是柴俊父亲柴胜的浑名,意 思也十分清楚,也就是说柴胜执刑向来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柴俊放下了手, 仔细地看了看男子的脸孔,但还是想不起对方是何方神圣,只好拱手问道:「敢 问阁下是何人,为何会认得在下?」 1
「哈哈哈……,柴兄果然不认得我了,我可是经常欣赏柴兄的刀法啊。」
「请问……。」
「柴兄可曾记得「赛山鹰‘?」
「哦……。」这个浑名柴俊如何记不得,「赛山鹰」名唤穆贞,她当年可是 闻名安定城的美女,然而貌若天仙的相貌却与她的身份毫不相称,穆贞原来是一 名山大王的压寨夫人,丈夫死后便取而代之,成为了啸聚山林的女强人,率领着 一众喽罗在乡村附近打家劫舍,百姓无不恨之入骨,但官府却一直拿她没办法。 那时安定还处于后秦的控制之下,担任太守的正是杨任。有一天,以穆贞为首的 强人竟然把一车进贡给后秦主姚苌的金银珠宝给劫了,随行的护卫几乎被杀尽。 姚苌盛怒之下命令大军进剿,结果穆贞的山头在三天之内就被踏平了,穆贞自己 也力尽被俘。在经过两天的审讯后,穆贞被判斩首,负责执刑的正是柴俊。那时 柴俊的父亲柴胜因病去世,所以他成为了安定城中的首席刽子手,处斩如此重要 的犯人当然是非他莫属。
「我就是那天晚上抢在你前头的人啊。」
「啊!莫非阁下是太守杨任的二弟,杨曾??」
「正是正是,那天晚上多有得罪啊。」
说到这里柴俊想起来了,穆贞被处斩的前一晚,按照刑房的「潜规则」,女 犯的身体自然要给负责操刀的刽子手好好享用一番,何况穆贞还是远近闻名的美 女,柴俊自然是乐开了怀。谁知就在他兴高采烈地前往刑房时,牢头一把拉住了 他,说太守的二弟杨曾也看上了这女人,今晚也要来「潜规则」一把。柴俊听了 后火冒三丈:「杨曾?就他这身份犯得着跑这里来玩女人??」他长这么大还是 第一次听说这种荒唐事。
「大概就是冲着那女大王的美貌来的吧,不管怎么说,对方好歹是太守的人, 柴兄你就行个方便让他先上吧。」
「这……。」柴俊这会儿是哑子吃黄连,却说那杨曾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行事乖张,终日流连于灯红酒绿之地,平常爱结交江湖中人,四处游荡。他虽然 没有一官半职,却凭着老哥的身份经常在官府出入,柴俊虽长年在监牢中工作, 但也常见此人,因为他的不少江湖朋友也是牢狱中的常客了。柴俊无奈,只得退 到狱卒间中喝起了闷酒,旁边的差人都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或者说是幸灾乐祸 的目光更合适一点,毕竟谁都想成为「潜规则」的主角。
不一会衣着潇洒的杨曾带着两个小弟来了,他没有径直前往刑房,倒是先来 到了狱卒间,对着柴俊拱了拱手说:「多谢柴兄相让,杨某得罪了。」「哦……, 不敢不敢,杨大人客气了……。」柴俊本来是窝了一肚子火,狠不得揍他一顿, 可没想到此人竟然会上前来打招呼,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这样做,这下子柴俊 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那两个小弟如同石狮子般一左一右地站在刑房门口,杨曾兀自进去快活了。 按惯例穆贞早就被剥了个精光,四仰八叉地固定在床上,任由执刑人去「鱼肉」。 很快刑房里就出传出穆贞呻吟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感到痛苦,倒像在享受。这 样的声音对于狱卒们来说早就司空见惯了,但柴俊却听得很不是滋味,平常被他 玩弄过的女犯们从没发出过如此享受般的呻吟,而且还持续了一刻多钟。狱卒们 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个个都露出钦佩的眼神,仿佛在嘲笑柴俊「持久性」不强一 般。等杨曾心满意足地穿好衣服走出来时,众人都点头哈腰地说着:「杨公子慢 走。」那语气听起来简直把杨曾当成偶像了。
「混帐……。」虽然柴俊也满脸堆笑地送走杨曾,但心里却不停地问候对方 的祖宗。「一刻钟……。」轮到自己了,柴俊突然觉得有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关 上刑房的门时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往里走。只见「大」字型躺在木床上的穆贞仍在 急促地呼吸着,在油灯的照射下,浑身的汗珠如同小水晶一般闪闪发光,那对白 面团般的乳房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运动着,看得柴俊是血脉贲张。「不愧是「赛 山鹰‘,不光脸蛋长得漂亮,连身材都生得如此标致,难怪姓杨那小子也会跑来 光顾。」穆贞虽然不停地喘着气,但脸上却是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仿佛仍在回 味刚才与杨曾「肉搏」一般。「混帐……!」柴俊显然是妒火中烧,「我还不信 了……。」几下子的功夫,柴俊便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扑到穆贞的身上展开了进 攻。
也许是求胜心切而过份紧张,这天晚上柴俊连平时水准的一半都不到,两三 下功夫就「一溃千里」了。「混帐……!!」柴俊这回禁不住骂出声了。穆贞斜 着眼看了他一下,嗔怪着说:「当狱卒的就是不行,还是刽子大哥经验丰富呢。」 柴俊傻眼了,自己什么时候被「降级」啦?于是瞪圆了眼珠子说:「臭娘们,看 清楚点。老子才是要送你上路的人!」
「你骗谁啊?老娘虽说是第一次进来,这牢头里的规据还是懂的。操刀的刽 子先用,喽罗们接着来,而且这还要得到刽子的许可才有机会,所以一般刽子都 是这方面的行家,其他人么,只能算二流货色。我之前还当是说笑话,没想到是 真的。过去那些和我共欢的男人啊,没一个能比得上他,你和他比差得远了。」 柴俊听罢气得差点儿一个耳光打将过去,只是穆贞那脸蛋实在太漂亮了,手抬到 了半空始终落不下来。柴俊自思不能就这样走出去,就算躺也要躺够一刻钟,但 是那女人自始自终都没有发出呻吟声,只怕到时别人笑他是水仙不开花——装蒜。 没法子,柴俊花了半天的唇舌才让穆贞相信自己是刽子手,然后又提出让对方假 装呻吟。穆贞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心中暗骂柴俊是「软香蕉」,但对方好歹是送 自己上路的人,也不想过份刺激他,就卖个顺水人情吧。
于是穆贞就躺在床上干呻吟起来,柴俊则坐在床边「养精蓄锐」,准备等会 再来一次。柴俊到底是血气方刚,歇了一会后就基本恢复过来了,看着穆贞那白 面一般的肉身,还有那发着呻吟声的漂亮脸蛋,柴俊的下体很快就来感觉了。「 从我进去到现在都快一刻钟了吧,爽完这一把也差不多了。」柴俊盘算好后便来 个狮子扑食,又一次压在穆贞那肉肉的躯体上。谁知事与愿违,两个来回之后, 一股欲望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结果总时间连一刻钟都不够。这下子穆贞再也 忍不住了,「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混帐!!!」恼羞成怒的柴俊给了穆贞一 个响亮的耳光。
等柴俊灰头土脸地走出来时,看到狱卒们不停地交头接耳,从眼神上看大都 对刚才传出来的呻吟声持怀疑态度。牢头笑咪咪地迎上来问:「柴兄,怎么样啊?」 这句话可是一语多关,既是问候柴俊,又是问女犯的肉身,更是关心是否轮到他 们上了。柴俊没好气地回答:「好好看着她。」众人一听当场如泄气的皮球一般, 这等于是在宣布「到此为止了,没你们的份。」
第二天早上,全身赤裸的穆贞骑着一头栗毛矮马前往刑场,头上梳了一个「 观音髻」,两颗圆圆的、呈棕黑色的乳头在那雪白的肌肤映衬下特别地显眼,人 们离远就能看到她胸前那两点圆圆的玩意。她的双条玉臂被麻绳结结实实地缠在 后背,两个脚踝也上了铁镣,链条子紧紧地贴在马肚上。一路上穆贞昂首挺胸, 平静的脸上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慨,围观的人们虽晓得眼前这个裸女是远近闻 名、无恶不作的「赛山鹰」,但她那漂亮的脸蛋、标致的身材实在让人无法忍心 往其身上丢东西。
安定太守杨任担任这次行刑的监斩官,在他旁边坐着的正是杨曾。柴俊把穆 贞押上来时,杨曾还对他拱了拱手,尴尬的柴俊只得苦笑相迎。倒是一路面无表 情的穆贞看到对面的杨曾时竟嫣然地笑了起来,杨曾也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睛,两 个人活像在刑场上打情骂俏。「奸夫淫妇!!」柴俊气得在心中骂了起来,连杨 任都看不下去,板起脸瞪了杨曾一下。时辰一到,只见杨任把火签向前一丢,「 斩」字只喊到了一半,柴俊便如同发泄一般舞起鬼头刀向穆贞的脖子砍了过去。 火签尚未触地,穆贞那颗漂亮的脑袋就已经在地在上打了两三个滚。当柴俊向杨 任呈上首级时,杨曾还婉惜地叹气摇头。行刑之后,穆贞的首级足足悬挂了十天 才被拿下来埋葬。
「没想到是你啊。」柴俊终于想起来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柴兄不会到现在还生我的气吧?」
「咳,都多少年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自家老婆。」柴俊确实不是 一个小心眼的人,几年之后就把这事忘得快一干二净了。他这回借着火光细心地 端详了一下杨曾,总算是给认出来了。和以前不同的是留了两撇胡子,脸上多了 几分沧桑。
「本来是不应当跑到牢房和柴兄争吃的,只是这「赛山鹰‘太有名了,我那 活儿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说起来,柴兄的刀法还真如迅雷一般,当时我 还没看清楚,「赛山鹰’的脑袋就已经搬家了。哎呀,真的是太可惜了,看着她 那颗冒血的脑袋,我当时是心都碎了。柴兄可不要笑,这样的美女可真的是打遍 灯笼都找不着呢。」
「是吗?」柴俊这会儿露出了阿Q 式的微笑,「恕小弟得罪,只能说杨兄还 没见到真正的美女呢,符登之妻毛氏见过没有?那才叫天女下凡,「赛山鹰‘跟 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山村农妇一般。」
「真有此事?早就听说符家的毛皇后貌似天仙,就是没见过,真的比「赛山 鹰‘还漂亮吗?看来我还是没柴兄这么好福气。」
「咳,有什么福气,那「赛山鹰‘我们好歹还上过,可那毛氏是皇后,我这 个低下的刽子能多看两眼都已经三生有幸了。」
「你还能看上两眼,我可是连她的影子都没看过,真的是人生一大憾啊。据 说这毛氏文武双全,一直跟着符登老儿打天下,可后来不幸落入敌手,被姚苌砍 了脑袋。我还听说,姚苌这老儿不但把毛氏玩了个够才砍头,砍了头后连尸体都 不放过,又玩了好几天呢。」
「是……,是吧。」柴俊也是满嘴泛起醋酸味,尤其是想起那个负责处斩毛 氏的刽子手,虽然总是幻想将对方碎尸万段,但可怜的是连对方的姓名和样子都 不知道。于是这两个「红眼病」先骂姚苌,然后骂苻登,又骂那个处斩毛氏的刽 子手,最后连他们的祖宗也一起骂了个遍。
两人不知不觉地畅谈了两个时辰,甚是投机,杨曾就主动邀请柴俊入伙。原 来当日安定被前秦军攻破,杨任夫妇被杀。杨曾则逃到镇西郡和他的江湖朋友拉 起一支人马啸聚山头,依靠打家劫舍来度日。后来符登南征失败,姚苌卷土重来, 在占领镇西郡后顺便把杨曾的山头给剿了,结果他只好带着人马前往泾川投靠另 一位结拜兄弟。半路碰到柴俊和几名前秦士兵争斗,便把柴咳了起来。柴俊自 思如今走投无路,于是爽快地接受了杨曾的邀请。
「好,好兄弟!来啊,再给我们上两盘肉,再上五壶上好的江南黄酒。今晚 我要与柴兄一醉方休!」杨曾高兴得拍着大腿说。接着杨曾把手下几名头领也唤 了过来,与柴俊逐一介绍,在一场简单的烧黄纸喝血酒之后,柴俊便与杨曾等人 正式结为义兄弟,接着众人便在大酒大肉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五节:张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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