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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啊,这年头还能吃上肉。而且这味儿还挺独特。」柴俊用舌头舔了 一下自己那油乎乎的手,似乎很回味地说。
「这年头经常打仗,猪牛羊也没人养了,别说吃肉,今后恐怕是连谷子皮都 甭想吃。」在柴俊旁边的杨曾一边嚼着烤肉,一边感叹地说。
「那这肉……。」柴俊指着眼前被自己吃得一塌糊涂的碎肉问道。
「就是从早上被你砍开好几段的士兵身上割出来的。」
「什……??」柴俊的毛孔一下子全竖了起来,但杨曾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 像是在开玩笑。
「什么嘛?不就是人肉吗?柴兄难道没吃过?这年头不吃过人肉的还活不下 来呢。而且我早就听说了,符登老儿南下进攻姚苌时,军队里就没少吃过人肉。」 杨曾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好似把吃人肉当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柴俊顿时觉得胃 里翻江倒海,如同吃了毒药一般难受。
「柴兄可不要告诉我你没吃过人肉?」杨曾一边用手捏着下巴,一边扬起小 胡子瞟着柴俊,宛若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天外来客。
「吃倒是吃过,只是……。」
「只是什么?」
「咳,我也是随苻登老儿南下才开始吃的,之前一直没吃过。再说,当时是 没办法,大队人马实在是找不着吃的,只好把战死士兵的尸体当粮食。」
「那吃过女人肉没有?」
「都是男的,女人肉么,没有。」
「不是有个女营么?」
「咳,那尸体也只能让女营的人回收,反正我是没吃过。」
「那柴兄觉得这人肉味道如何?」
「难吃死了,要不是当时肚子实在饿得要命,我才不会把这种东西塞进口里。」
「哈哈哈……,那今晚这烤肉柴兄不是吃得挺欢的吗?」
「这……。」柴俊这下子语塞了,吃第一盘肉时也许是因为太饿,没发现肉 味有异常,但后来和杨曾等头领聚餐时肚子已有六七分饱,吃烤肉时也不至于狼 吞虎咽了,但感觉这肉确实和之前在军营中吃的并不一样。
「当时你吃的肉是用煮的还是用烤的?」
「烤太费时间,大多用大锅煮的,幸好一路上都能找到水源。」
「柴兄可知这人肉也分得三六九等?」杨曾转移了一下话题继续说道。
「我又不是山洞里的野人,自然晓得,都说孩儿肉为上等,女人肉为中等, 男人肉为下等,至于老人肉嘛,根本就下不了口。」
「对,对。」杨曾点了点头,兴奋得扬起食指说:「世人虽说身处乱世,吃 人肉仍不得已之举,不过我发现人肉若是烹调得当,风味胜过山珍野味。柴兄说 在军营吃的人肉味道差劲,一来是可能是那厨子手艺槽糕,二来男人肉的肉质和 口感实为下等,所以只能用烤,当然烤的方法和配料也大有讲究。不过这男人肉 做得再好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真正称得上极品的还得要用女人肉。」
「孩儿肉不是为上等吗?」
「这只是就肉质老嫩程度来说的,但要谈到口感和风味,十五、六岁的女人 肉为最佳,若是在二十五岁以上的,就要看那女人本身的「体质‘,普通的妇人 过了三十岁后,这肉质基本上就和男人差不多了,不过也有一些女人即使年近四 十,吃起来也如同妙龄少女一般,她们要么就是富家小姐,从型吃香喝辣,身 子保养得好,要么就是天生肉质优良,就像「赛山鹰’一样。」
「什么??」听得出神的柴俊突然吃惊得瞪圆了双眼,眼球儿差点就从眼框 里挤出来,看着杨曾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在说「怎么样?吓一跳了吧?」柴 俊拼命回忆当时的情况,穆贞被自己砍了头后,尸身马上被运往城外的乱葬岗了。 不过细心想想也有可能杨曾利用自己的身份买通差人,偷偷把尸身送去别的地方。
「哈哈哈……!」柴俊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逗得杨曾放声大笑,他 用力拍着柴俊的肩膀说:「说起来我还是比你胜了一筹,虽说我们兄弟俩都上了 「赛山鹰‘,但她的肉你却无缘尝试,我第一次吃人肉就是从「赛山鹰’开始的。」 然后杨曾便把当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话说当日「赛山鹰」穆贞于刑场被斩首后,那白面一般的尸身被差人拖了下 去并包裹在草席之中。自从两年前安定城里闹过一次瘟疫后,太守杨任便下令禁 止了曝尸这一个历史悠久的刑场惯例,不管是如何罪大恶极的犯人,斩首或车裂 后只能悬首示众,尸体要马上运出城外乱葬岗掩埋。因此像穆贞这种重犯也只是 延长了首级悬挂的时间。行刑结束后,官差们和围观的人们渐渐散去了,只有杨 曾还有点儿「依依不舍」,看着穆贞的尸身被放在木车中推出去时,自己竟也鬼 使神差地偷偷尾随其后。
「我干嘛要跟着他们呢?」杨曾也忍不住这样问自己,可自己的「小祖宗」 不知怎的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尽管昨晚已经把穆贞好好地「享用」了一番, 但返回府邸后却无法入眠,穆贞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甚至是每一条汗毛仿佛到现 在还在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无论如何都要再来一次,哪怕已经是没了头的尸体。」 这是杨曾潜意识中的念头,尽管连自己都觉得荒唐透顶,可他就是没法控制。在 尾随着那两个差人的路上,穆贞那嫣然的一笑、那颗盛在盘子上的凄美头颅,还 有那具一边喷着鲜血一边在地上蠕动着的雪白肉身……,刑场上那短短几分钟内 发生的事情如同放录象一般在杨曾的脑海中不停地重映,他心跳不断地加速,喉 咙也开始干渴起来了。但在跟踪了一段路后,杨曾惊讶地发现那两个差人出了郊 外后并非向着乱葬岗的方向前进,显然是南辕北辙了。「这两个毛人不会也想那 个吧……?」杨曾怀疑他们对穆贞的尸体也有「非份之想」,于是打醒了十二分 精神,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面。
只见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差人转过了几条小路,又穿过一个小树林,到了一间 大木屋旁边才把木车停了下来。那大木屋看上去如同普通的民房,但却深深地藏 在那灌木草从当中,屋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稻草,一阵阵雾气不停地透着稻草堆 中冒出,如同妖气一般,莫非这里面住着吃人肉的妖怪不成?正在杨曾满脑疑惑 时,其中一个差人开始解开草席上的绳子,露出了穆贞的无头尸身,另一个差人 则用手在木门上用一种奇怪的节奏敲着门。不一会儿,一个腰圆臂粗、满脸横肉 的大汉大摇大摆地从木屋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蛋胖得有点可笑,嘴巴里像含了两 个小球一般,细小的蒜子鼻快被两边的腮帮埋了进去。他出来后不和差人们打话, 只是把那篮球般大小的脑袋拼命往穆贞的肉身上靠,两只被脸上的脂肪挤得小小 的眼睛舔也似的把每一寸皮肤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同时还不停地用手这里摸摸、 那里捏捏,折腾了大半天才直起肥胖的身子。杨曾本以为那个胖大汉会首先打破 沉默,谁知他只是向差人们伸出右手掌,摆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个差人也没 回话,回了对方一个手势,两个人好像聋哑人打手语一样。杨曾也算见多识广, 马上明白这是黑市上惯用的手语,懂行的人往往用这种方式讨价还价,而旁人则 无法知晓。由此看来那些差人是经常做这样的勾当,以至于他们见面连寒喧都省 掉了,直接进入交易正题。双方讨价还价了许久,那胖大汉只是不停地摇头。另 一个差人忍不住了,小声说了一句:「你晓得这女人是谁,是大名鼎鼎的「赛山 鹰‘,这身好肉怎么也值个价吧。」但汉子显然还不肯让步,又做了几个手势, 最后差人终于点头同意成交。
差人在得到银子后便心满意足地推着木车离开了,而那胖大汉则背着穆贞的 尸体,转身走进了木屋当中。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杨曾抽出腰间的铁扇,蹑 手蹑脚地朝木屋的门口走去。别看杨曾平日一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形象,但少 年时也习得一身过硬的功夫,以风流闻名的杨曾特意寻人打造了一把铁折扇,平 日游玩时就打开扇子以显自身的潇洒,必要时把扇子一折,就变成一把上好的兵 器,运足内功进攻对手时甚至可以伤筋断骨。在确认木屋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后, 杨曾便「嗖」的一声钻进门内,顺着过道慢慢走进去。
这木屋外表看上去很粗糙,但里面却制作得相当精细,木板与木板之间贴得 密不透风,看得出建这座大木屋的人并非泛泛之辈。过道的尽头是一个中庭,三 面的墙壁各有一个扇门,门口仅仅用一块稻草制成的帘挡着。庭中央摆放着一张 旧木桌,上面乱乱地摆着菜刀、铁秤、肉钩等屠户什物,而十多张略显残缺的木 椅则随意地摆放,显得有点儿凌乱,同时中庭的周围还弥漫着一股屠场特有的血 腥味。「刚才那个胖大汉肯定是屠户无疑了。」杨曾这下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从中庭的大小和摆设来看,在这个木屋里出入的人至少在五人以上,可人都到哪 儿去了?刚才那个胖大汉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周围安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 呼吸声。杨曾发现中庭左边的门要比另外两个要大,而且血腥味似乎也是从左边 传过来,于是杨曾握紧铁扇向左门慢慢地挨了过去。想到刚才那个胖大汉也许就 在这里面,杨曾紧张得手心拼命地冒汗,连铁扇也差点儿从手中滑了出去。
杨曾用铁扇小心地把草帘挑起来,用眼睛的余光细心观察缝后面的情况,里 头似乎是一个屠房,连墙壁都挂着肉块,中间还放着两张肉案,但没看到刚才的 胖大汉。于是杨曾放胆地钻入房间内,但这一钻不要紧,眼前的景象却让杨曾惊 讶得张大了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见墙壁挂着的可不是普通的猪肉羊肉, 竟是一条条人手和人腿,那几块红通通的排骨比猪排骨要小好几寸,其中一块排 骨是侧着悬挂起来的,粘附着排骨的那块白白的皮肤上能清楚地看见有一个小「 皮袋」耷拉下来,「皮袋」的下方有一颗黑色的大痣,稍稍走近一看,杨曾立刻 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皮袋」是一个女性的乳房。屠房中央的两张肉案上,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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